殷晚指指另一边,李桥拉着缰绳,小谢骑在马上,表情跃跃欲试。
束台照常嫌弃了小谢,道:“我反正不骑。再者说了,骑马有什么好的?”
殷晚想了想,道:“人骑着马,就像是鸟儿飞一样,自由。”
自由,说起这个,束台有些想念他从前化作凤凰肆意翱翔的时候了。
殷晚见他意动,越发怂恿他上马,就在他将信将疑就要上去的时候,韩三宝来传话,说是娴妃娘娘来了。
娴妃不会无缘无故来看殷晚,殷晚自认与她的母子情分还没到这个地步。殷晚看向束台,心里有了计较。
娴妃坐在右边,左边空出来个位子,应当是给束台留的。
束台上下打量她,仿佛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娴妃走下来,福了福身子,道:“本宫今日是来拜谢仙君的,多谢您我叫再见我儿一面。”
束台摆了摆手:“不值一提。”他看向殷晚,殷晚会意,走到娴妃身边扶着他,道:“仙君累了,请仙君先去休息吧。”
束台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走到后头去了。
殷晚拉着娴妃坐下,娴妃问道:“你同仙君相熟吗?”
殷晚道:“仙君没有架子,也没有诸多规矩,是个超然物外的人。”
娴妃点了点头,道:“为谢仙君,我准备了几样东西,你回头拿给仙人。虽说仙君不一定看得上,但到底是我一份心意。”
殷晚称是,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殷晚将娴妃送走。
后殿里,束台躺在殷晚床上玩九连环,他解不开,就用法术全部打乱了重组。
“你这不是作弊吗?”殷晚解了衣裳爬上床,在他身侧躺下来。
“方才你一直看我母妃,是有什么不妥?”
束台扔下九连环,摸了一把瓜子吃,“你不是说她有一对夭折的双生子,那对双生子可能根本没去投胎。”
“这怎么说?”
束台道:“我在她身边看见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那两个少年的轮廓跟殷晚有三分像,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端正的行了礼。
“婴儿易通灵,可能那两个孩子神志未开,不知道怎么投胎,便在自己母亲身边留了这么多年。”束台道:“我看那两个少年身上隐隐有金光,想来他们的母亲为他们攒了不少功德。”
殷晚点点头:“娴妃确实是宫里出了名的好心肠。”顿了顿,他又问道:“这么多年,这事就没有人管吗?”
“皇宫自来是鬼神难进的地方,又或许那两个孩子不是被凡人害死的。”束台道:“六界之中,万般事物,免不了会出些差错。”
束台侧着头看殷晚:“这事你要告诉娴妃吗?”
殷晚道:“两兄弟守了他们亲娘这么多年,总该叫他们娘知道一声吧。”
束台漫不经心道:“可以找些有灵力的东西,说不准双生子受到足够的滋养之后还能显现于人前。”
“是啊,”殷晚道:“或许,有一日母子还能重聚呢。”
殷晚枕着胳膊,看着帐子上的花鸟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束台轻轻叹了一声,知道殷晚又在想自己的母亲,他翻了个身子抱住殷晚,“不要难过。”
殷晚看向束台,有些凉薄的眼眉垂下来。他把脸埋进束台身上,不在说话了。
小谢万般不情愿的跟在束台身后,忘川的河水缓缓流动,清澈见底。间或有鬼从奈何桥上跌下来,顷刻间就被忘川吞噬,过后依然清澈。
小谢打了个冷战,追上闲游漫步似的束台,道:“这地府如此凶险,我们为何要来啊?”
束台瞥了他一眼:“哪里凶险?”
小谢憋了一口气:“对您来说自然是不凶险,但是小仙委实不大受得住。”
“我现在是个木头,过不了忘川,得有人带我过去。”束台道:“再说了,你好歹是个仙,一点仙的尊严都没有。”
小谢委委屈屈的:“这也不能怪我呀,自我升仙以后,便没得过一个好眼色,天庭的人都不大看得起我。”
“他们哪里是看不起你?”束台嗤笑:“分明是害怕你。”
“害怕我?”小谢追问:“怕我什么?”
束台怕了拍小谢:“别磨蹭了,赶紧的。”
一打岔小谢也忘了要说什么,把束台变成的一段木头揣进怀里,走上奈何桥。
孟婆拱了拱手:“见过仙人。”
有束台的修为加持,小谢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他学着李桥平时的样子,淡着一张脸:“我有事要去见阎罗。”
孟婆不敢拦他,摆手让他过去了。
过了奈何桥,束台显出身形,小谢还在回味那种威风的感觉,开心的不得了。
束台撇嘴:“出息!”
小谢嘿嘿笑了两声。地府并不隶属于天庭,严格意义上来讲,地府建立的时间远远早于天庭。也因此,地府中人并不是很给仙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