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掀起床幔,作势要下床掌灯,李兆却忽而握住她的腕,将人带回怀里。
爬着墨色经文的身子覆在她身上,他的吻落在席玉的额上,轻而珍重,随后才一路往下。
二人耳鬓厮磨,好不快活,另一头的青何却远没有这样的春风得意。
小院里漆黑一片,唯有一盏壁灯亮着,厢房里也只点了幽幽烛火,青何站在门外,听着里头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他的目色也落在门窗的烛影之上,随之摇曳晦暗。
须臾,房门被侍女推开,见站在门外的男人,她状似惊惧,只低头道:琴主,姑娘在里面歇下了。
青何挥了挥手,侍女不敢多留,整个院子里只剩青何与晴露。他抱着琴进去,又将瑶琴置于案上,少女的哭泣声已十分低微。
青何走到床边,静静站了半晌,晴露背对着他,肩头微颤。
他终于叹气,俯身握住她的肩头,晴露并不抗拒,软而无力地倚在他臂弯,露出一双哭红的眼。她们兄妹两都生得素淡,平日里唯有眉心朱砂是艳色的,眼下倒是又多了一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晴露虽躺在他怀里,却不说话,也不看他,青何亦是沉默,僵持不一会儿,先前已平静的泣声再度响起,眼底的泪珠更如断了线一般往青何手背上落。
别哭了。他皱眉,指腹轻轻按在她的眉弓处,又转为替她拭去泪水。
晴露哽咽,双手环着他,控诉道:阿兄,又在外头凶我,回回如此,是当真不在意我了。
青何揽着她的身子,脸色仍是冷的,唯有语气缓和些:不是凶你,我只是担忧。
闻言,晴露眼中的泪簌簌而落,不似愤恨,只有委屈和不甘,她凝着青何,无论他怎么哄也无济于事,良久才断断续续道:自从岛上来了外人,阿兄待我就好生怪异,你莫不是怕他们发现你我之事?你后悔了?
小晴!青何遏制她接下来的话语,紧紧抱着她,我从未后悔,只是不愿多生事端,待此事过后,你我还跟往常无二。
晴露垂着眼,用衣袖擦了擦眼下,缓缓道:真的?阿兄,我心底实在难受从前你就不让我去外头,就是出去了也不让我走动,我认识了仙仙姐姐与席姑娘,才知晓外人与我们的不同,我
没什么不同。
青何打断了她的话,他在她耳边低语,安慰她:我们和她们是一样的,小晴,你不用忧虑这些。
是吗,她好受了些,总算止了泪,却有更多的空虚、恐惧向她袭来,晴露只觉一阵心悸,她死死攥着阿兄的手,一字一句问:阿兄,会一直陪着我,在我身边吗?
会。他答得很快。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
管他们做什么,我只在乎小晴。
她终于破涕为笑,贴上去亲唇,二人抱了会儿,晴露才问:Yin阳派的少君,找你说了什么?
想与我另辟蹊径,在江湖上寻一个立足之地,青何不意外,自从《春生秋杀曲》之事放出,不少门派都有意无意寻了过来。
晴露不关切这些,哭了一阵,她难免乏力,闭着眼问:他练的什么内功。
一阵无言,青何不愿多说,正色:小晴,刀剑无眼,莫要牵扯其内。
这也不行,那也不让,晴露气恼,推开他自己睡下,口中嘀咕,那我还能做什么?
青何自后拥着她,他看着夜色,二人融为一体。
小晴只需要在我身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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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一早推开门,站在门外的人既不是李兆,也不是仙仙,反倒是晴露。
与昨夜相比,她此刻红光满面,嘴角的笑意也掩盖不住,见席玉推门出来,她快步上前:席姑娘,快来,我等着与你一同去用早膳。
李兆不知一早去了哪里,席玉还没张口,晴露已拉住了她的手往外走。
这方位不是去前厅,像是要去后院,席玉左顾右盼,想起昨夜的事,问道:昨夜你后来还好么?
什么?晴露眨眼,随后笑道,当然好啦,阿兄只是看我看得紧了些,待我很好。
席玉对这样的好不大能苟同,神情古怪,晴露看出她的心思,替青何解释:我与阿兄在岛上相依为命,若不是天赋卓绝,日子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好。以前他们还总欺辱我,都是哥哥替我出头,席姑娘,你们不要错怪他啦。
还有这一出?席玉不清楚临海仙居这百来个弟子从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只以为青何与晴露从小就地位甚高,如今看来多得是她不了解的内幕。
她颔首:就算如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