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天一直乌沉沉的往下压,气温闷热难耐容易让人心浮气躁,终于在今天下午挤出了一场瓢泼大雨,雨水唰唰地往下倾倒,砸在身上生疼。
边焕无心躲避,被从头到脚淋shi了个遍。
他在自家楼下坐了两三个小时,看着雨起雨停,雨幕模糊他的视野,又渐渐还他清明。
夜色笼罩下,周遭静的只能听见檐上滑落的水滴啪嗒一声砸到水泥地面上,他的思绪才渐渐回笼,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而后,才站起身步伐缓慢的往楼上移动。
边焕从shi漉漉的兜里摸出钥匙,手刚搭上门把手才发现房门虚掩着没关,他顺手推开门,屋内的灯没开,黑压压的漆黑一片。
初夏的夜再黑也黑不到哪里去,他也懒得开灯,低头摸着夜色换鞋,就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问:“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天。”
边焕没说话,装作没听见,换好鞋后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
钟勒梅:“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去上课了,就在家里好好复习,等出国的手续办理齐全后,就送你出国上大学。”
边焕不为所动,脚下的步子没有半分要停顿的意思。
“边焕!”钟勒梅喊了声,咬紧后槽牙忍无可忍地问:“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边焕没出声,就听到她接着又道:“你爸、你姐还有你,你们一个个都在想着怎么离开我!抛弃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我不是每一步都在Jing心为你们打算吗?我又为我自己做过什么了?”
钟勒梅回头看他,眼眶有些发涩,面上的冷漠出现了一丝裂缝,“我到底做什么了?你们这么讨厌我?反感我?”
边焕本来没想继续和她争论什么,只觉得烦,听到这里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错是一个人自我的想当然,你觉得是对的就是对的,是错的那就对不了。”
“在你那里,你觉得你是对的,可在我这里,你错的离谱。”
钟勒梅一愣。
边焕单手拧开房门,垂在身侧的手指僵了僵,“而我姐和我爸,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脱离你,脱离你的掌控。”
“我选择留下来不是因为我接受参考你失败的人生做出的什么变动,我不是你的未完待续亦或是下一集更Jing彩,更不需要你独.裁专.制一样的爱。”
“我是,可怜你。”
……
鲍芃芃身边的位置彻底空了下来,没过几天邓佳佳从后面搬了上来,说是反正边焕都不来了,这么好的位置不要浪费。
她表情落寞地垂下头没接话,教室后黑板上的数字逐日递减,桌上的试卷和资料越堆越高。
一成不变的是头顶的老旧风扇依旧吱嘎吱嘎作响,发出难听的动静,在这热得浮躁的夏日有些烦人。
所有人的状态并没有因为教室里又少了个人有什么影响,与其分心去担心这个,不如琢磨着高考怎么能多考几分。
什么看似都没有变化,日子虽忙碌却有条不紊的往前滑行着,却又好像有什么在无形中乱了些分寸。
鲍芃芃去边焕家楼下蹲过几次,二楼的门窗紧掩着,连窗户都拉得严丝合缝。
她每回都只是在边焕窗户下蹲个把小时,然后系一只气球在旁边的树枝上,以示自己来过。
估计又是木棉花开的季节,江嫱每早来教室的时候,都能在余光霁空了的课桌上瞧见一朵红的滴血的红花。
想起少年把花风sao地别在胸口的白衬衫口袋里,微抬着下颚眉飞色舞,张扬跋扈的模样,清晰的仿若昨日光景。
江嫱从花上移开眼,随口问了句:“余光霁最近没出摊吧?”
简蠡摇摇头,“好像是没有。”
话一出口,简蠡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补充了句,“我找个时间去看一下。”
他刚说完,身后的易清危忽然戳了戳他的后背,简蠡回头,就看到她眼睛发亮,双手捧着一朵红花往他眼前送了送。
简蠡迟疑的接过来,笑问:“你想让我带给余光霁?”
易清危忙不迭点点头,江嫱在旁边支着脑袋侧视她,闻言不免好奇,“这花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易清危抿着唇思考了几秒,睁着双空灵干净的杏眼,表情格外认真的比划,“nainai说,这是英雄花。”
江嫱一愣,她还真没想到一向吊儿郎当成天没有正行的余光霁,在易清危这小姑娘眼里是这浑身带光的形象。
周日上午,简蠡在余光霁家附近的水果摊上买了些时令水果,这才上午九点半,太阳就已经开始毫不留情的收刮着清晨稀薄的凉意。
简蠡单单拎着水果爬上楼,鼻梁上就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双手没空干脆直接用脚踢了踢门。
他踢了半天,里面才传来余光霁瓮声瓮气的声音,像是还蒙在被子里,有点儿哑,起床气不轻,张口就骂。
“谁他妈的大早上的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