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有多疯狂,如今被捕之后,就有多害怕。
但丧失理智走向极端的她,首先想到的却不是牢狱之灾,她担心的居然是,这件事被曝光出去后外界会怎样看她怎样评价她。
于意欢人到了警局,本能的反应居然是——否认和狡辩。
她知道若承认了,便什么都完了,所以她在警车上时就下定决心要抵死不认。
面对警察的审问,于意欢拒不回答,而是态度强硬地表示:“你们有逮捕令吗?如果没有你们这就是非法拘留,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警察们看向眼前的这个国民女儿,宛如看一个跳脚的弱智。
当然,他们还是非常尊重每一位公民。
面对于意欢的狡辩,警察们“简单粗暴”地将私家侦探提供的往来证据,以及餐厅被收买的服务员的口供,甚至是于意欢随身携带的那个专门用于联系刘雄和私家侦探的手机……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于意欢女士,面对这些证据你有权保持沉默,当然届时它们都将作为你量刑的依据。”警察公事公办地告诉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以主动交代作案动机和所有罪行,也可以等我们警方自主侦破。”
看着一个个铁证,于意欢才终于彻底慌了神。
她终于醒悟,眼下的情况已并非是逃避和狡辩就可以解决的。但她怎么能认罪?如果认罪了,她才是真的会坐牢,真的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于意欢穷途末路之下,再度想到了自己的抑郁症,然后,她决定装疯卖傻。
她先是默默地垂泪,然后在警察表示“犯罪后的眼泪在法律面前无效”时,她开始抓着脑袋撕心裂肺地嚎哭。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边哭边“自残”边喊叫着,“我要见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爸爸是名导,妈妈是三金影后,我是国民女儿,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们把我关起来,你们拷问我,你们根本就是恶魔!”
于意欢的状态看起来仿若一个真的Jing神失常的人,可以说,她此生最好的演技都用在了警局里。
然而,警局是什么地方?是让无数罪犯都现原形的地方,他们早已见惯了试图用装疯卖傻逃脱罪行的行为。
警察根本不吃她这套,当即就为她拨通了于安的电话表示:“有什么要和你爸爸讲的,现在就说吧,可千万别说我们警局不人性化。”
“你好?请问你哪位?”于安疲惫的声音竟真从那端传来。
于意欢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夺过电话就开始哭着求救:“爸爸是我,欢欢!我被一群坏警察关起来了,他们还威胁我、拷问我,对我进行Jing神虐待!爸爸,我没有做过,真的没有做过,你救救我!救救我!”
到这一刻,连于意欢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在惶恐向唯一爱过自己的父亲求救。
然而,这个曾一次次原谅宽容她的父亲,如今也已经被伤透了心彻底失望。
听着女儿撕心裂肺的求救,于安沉默了许久,但最后他却只是说:“我曾试图救过你很多次。为了救你,我不惜怀疑倪苏、食言倪苏、伤害倪苏,可换来的却是你的变本加厉。于意欢,你早已成年了,现在谁也救不了你,除了你自己。不要再投机取巧,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说完这番话,于安便决绝地挂掉了电话。
于意欢听着耳边急促尖锐的忙音,眼泪汹涌而出,而后,她大叫一声,竟直接将电话砸了出去。
“假的!都是假的!”她癫狂又可悲地撞着桌子,她丢掉了所有的体面,“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爱我,你们都在逼迫我!!!”
被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抛弃,于意欢此刻真情实感地万念俱灰,倒真有些像Jing神不正常的人。
警察见状,赶紧上前阻止她的自残行为。
他们暂时停止了对于意欢的审问,同时也派遣了专人轮流看守她,以防发生什么意外。然后,为了不冤枉任何人,为了不错判,他们还请来了专业的鉴定专家,预备对于意欢的Jing神进行鉴定。
当于意欢看见心Jing神鉴定专家时,她还天真的抱有一丝侥幸,期盼着自己能像当初在《春列》剧组中装病那样蒙混过关。
然而,到真正鉴定这一天,她的期待却再度落空。
司法上的Jing神鉴定要严格得多,不仅表格更繁复多样多变,于意欢本人还被送去医院做了一系列有关大脑、身体的各种检查。
最终权威认定:嫌疑人于意欢系中度抑郁加轻度狂躁症,且并非生理性。她或许有些偏激和极端,但其“Jing神状态”还不到病态,不到没有辨别是非、辨别是否违法能力的程度。
她拥有能够辨别自己行为是否违法的能力,只不过,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犯罪。
于意欢见连自己重度抑郁的免死金牌都被打破,她整个人都被恐惧和绝望所笼罩。
绝境之际,她辩无可辩。
于意欢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