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厚厚的白袍上已经染了风霜,想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一月没见,他好似更瘦了, 俊颜苍白线条更加的清晰了。
郁欢鼻尖一下子便酸了, 美眸中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的滴落。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到了那人的怀中。挺拔而温暖的怀抱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温柔疼惜的话语在她耳旁萦绕。
郁欢心头百种滋味交汇忽然哭出了声, “我娘没了,我没娘了……”
她口中反复呢喃着, 声音沙哑而委屈听的人心中止不住的疼惜。
卫卿彦心中一疼,竟是比犯病之时还难受。
“我也没娘了。我娘早就没了。郁欢,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疼惜的道着, 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
一路上死里逃生,为了不给小八添麻烦她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一般一直往前跑一直跑。
现在靠在熟悉的怀中, 泪水就像溪流一般止不住。
身体的疲劳加上心中的悲伤, 现在稍稍找到了喘息依靠的肩膀,郁欢哭着哭着便晕死在他的怀中。
卫卿彦柔和的面容瞬间冷极了, 眸子中迸发出些Jing光和狠厉想来是有了思量……
马车行驶的缓慢平稳,这一段路走的比往日竟是多了近一个多时辰。
武成王府门口两拨人剑拔弩张, 谁都不肯相让。
旁边立着一华丽的八人大轿。四个穿着素淡宫装的丫鬟恭恭敬敬守在一旁。
这里面的主人正是元宜公主。自老皇帝过世后这公主越发的放肆了。
以前还藏着掖着的心思,现在生怕旁人不知道, 生怕旁人惦记。
虽今日借着皇上的名头见武成王,但那个不知其中的心意?
来来往往的百姓虽心知肚明,但却是不敢多瞅几眼。
只是这武成王府的人却是硬气的很。公主上门却硬生生的拒之门外,何等的胆大。
传皇帝的口谕?不好意思没有凭证。
元宜气的坐在轿子中粗粗的喘着气,大冷天的额头竟是出了热汗。
那群的废物追杀一个弱女子都不行,还自称江湖猎鹰, 白白的浪费了她十万两雪花银。
今天她刚得了消息,那贱人已经快到京都了,而且他还亲自去接了。
一想到他身边有旁的女人,她就止不住的难受。
元宜掀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正巧远远的见到了武成王府的车架。
她面上一喜转瞬又冷了下来,银牙紧紧地咬住好一会儿才稍稍平息了升起的暴虐。
元宜眸子一刺,瞧着后面那辆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心中控制不住的嫉妒。她面容有些扭曲,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将那贱人弄死。
卫卿彦一跃从马上下来了,身子一侧挡住了她的脚步,冷冷的道:“公主请自重。”
元宜恍若惊醒,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只剩下满满的娇羞,“我,卫哥哥大冷天的去那了?这后面的车架是何人啊?”
“臣去何处公主不是知道了?至于车架中是何人本王没必要和公主解释吧。”卫卿彦冷冷的道着。
确实武成王代代世袭,是用一件件的军功换来的便是皇帝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元宜有些委屈,又怕他误会忙出声解释道:“卫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担忧卫哥哥的名声。”
卫卿彦剑眉皱了皱,也不愿和她多说,直言道:“臣并不觉得自己的名声有什么损害。而且微臣是臣,公主是君。微臣当不得公主唤一声‘哥哥’。公主对微臣府中人做的事,微臣都会讨个公道。”
“我,我没。卫哥哥,这里不方便说话,皇帝哥哥让我来传个口谕,不如我们进去说啊?”元宜眉心攥着张口便否认,一双手想抓住他的袖子。
只是那人干净利落,身子一转便离她远了几步,眼神有些狠厉的望着她,“皇上寻微臣,微臣过午自会去宫中回话。府中简陋,恐慢待了公主。”
被心爱的人毫不留情的再三警告,便是没脸没皮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此时元宜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笑话她。脸蛋红了白,白了又红,张了张嘴望着他清冷冷的眸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卫卿彦和马夫摆了摆手,那门口的护卫直接将大门打开了。
马车顺利进了大门,里面的人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元宜气的牙根痒痒,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马车的背影恨不得将里面的人碎尸万段。
直到最后武成王府大门紧闭她才怒气冲冲的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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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昏了两日才缓缓醒来,只是醒来后那些锥心之痛又涌上心头不自觉的便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本不是爱哭的人,但丧失至亲之痛却着实是如剜心一般。
郁欢将自己缩成一团,一双胳膊紧紧地抱着双腿。卫卿彦端着粥进来见她这般模样心疼又愧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