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谊应下。
皇上又问:“朕记得,你爱猫?”
“是,”韩谊答道,“猫儿可爱,又机敏,学生十分喜欢。”
皇上问:“与飞骑将军熟悉?”
韩谊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皇上指的是黑檀儿。
那只黑猫又升勋了。
猫儿做官,委实不讲究那些旧例名头。
它觉得飞骑好听,那就飞骑,将军厉害,那便是将军。
对一只在歹人放火之时,撕叫着救下所有人的猫儿,皇上有求必应。
韩谊答道:“在燕子胡同里与它一块玩过,很有意思的猫儿。”
至今,韩谊都记得桂老夫人的叮嘱,绝口不提东明县中与黑檀儿的相遇。
“是只淘气的,野性大,”皇上笑着道,“倒是白玉团,更温顺些。”
韩谊道:“上一次在御花园中遇上了白玉团,非常招人喜欢。”
“哦,”皇上的视线落在韩谊身上,突然问道,“猫儿招人喜欢,朕的公主,招人喜欢吗?”
韩谊的眸子倏地睁大了些。
很意外的问题,完全出乎了韩谊的意料。
可是,回想一下皇上刚刚提过的那些问题,又是意料之中的。
千里迢迢,皇上召他进宫,总不至于就是为了拉家常。
而那些问题,又实在太过家常。
韩谊此刻忽然领悟过来,原来,从头到尾,皇上都在确定他的目标。
一心投身仕途、想要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就的人,是不适合尚主的。
本朝驸马不为官。
皇上不会为了爱女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也不想强迫驸马放弃自身的追求。
他但凡有一丝一毫入仕的心,皇上都不会提这一句。
韩谊当然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对官场没有兴趣,诚意侯府又不需要他入仕去争取前程,他只需要依照自己的喜好,看书、描画、游历……
他原想着,他这一生会很是简单,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去做驸马爷。
韩谊的脑海里,回忆起了公主。
那位抱着白玉团,笑容明快的成安公主。
明明只见过一回,成安就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韩谊不傻,他明白那是悸动。
可是,那位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不是他心生欢喜就能靠近、得一善果的,韩谊只能把这份欢喜映在心中,回去临安。
结果,绕了一圈……
韩谊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答道:“成安公主自是十分招人欢喜,亦招学生欢喜。”
皇上呵得笑了声。
果然啊,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他自认问得很直了,韩谊答得比他更直。
直爽些也好。
每天面对这么一堆政务,多少心思都不够用,直来直去,省些心劲儿。
当然,直接得有个度。
跟以骁似的,还是太糟心了。
吴公公送韩谊出去,而后,陪着皇上去惠妃娘娘那儿用午膳。
依着计划,今年年尾时,皇上会晋一批嫔妃,除了晋惠妃为皇贵妃,亦有几位娘娘晋一级。
惠妃近来没有那么忙碌了。
后宫中的有些事儿,交由了温宴处置。
她们两位,一位是皇上妃嫔,一位是太子妃,隔了一辈,身份上亦有不同,互相配合着,做事情方便很多。
宫务上Cao心少了,惠妃就把心思放在了成安身上。
公主也是要嫁人的。
“那韩谊是这么答的?”惠妃听皇上说完,笑了起来,“这两孩子,倒也有趣。”
作为母妃,她当然看出成安近来有些心不在焉,再一打听,就知道了“倒霉蛋一号”。
虽说对成安这么个胡闹劲儿啼笑皆非,但了解了韩谊的出身,惠妃还是满意的。
今日听说韩谊对尚主并不排斥,且对成安也有好感,惠妃自是乐见其成。
“你等下问问成安,”皇上交代惠妃,“若是合适,过些天安排他们两个再见一次,能敲定就敲定了。”
惠妃应下。
摆桌的工夫,惠妃寻起了成安。
“先前与她父皇请了安,怎么这就跑得没影儿了?”惠妃问。
嬷嬷答道:“好像是去找白玉团了。”
“她就拿白玉团当借口,”惠妃哼道,“园子里找找,再去漱玉宫问一声,左不过那么两个地方。”
成安公主确实去了漱玉宫。
她知道小十二今日进宫面圣,父皇过来用午膳的原因,她亦晓得。
她心里多有忐忑,便来找温宴说话。
“父皇会不会勉强他?”成安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你父亲一样,坚持不肯尚主。”
温宴笑道:“先帝也没有勉强父亲。”
沈氏与永寿母女多有坚持,先帝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