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赶紧搓搓她的背,也学着她的样子对夏承远道:“夏叔叔,我会好好照顾阿梨的。”
两人在墓前待了一会儿,江岑并不催促,直到夏梨有了离开的意思,他才跟着一起。
没走几步,夏梨突然停下脚步,“我有句话忘了说,你等我一下。”
江岑应了一声,就看她转身又朝墓碑走过去。
月光清明,夏梨到了墓前,又转头看了一眼等在那里的男人。
她双手合十,小声地向夏承远祈祷:
“爸,请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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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江岑想起刚刚夏梨说的话,便问她:“你之前和你爸说起过我?”
“是啊。我跟我爸像朋友一样,我好多事情都跟他说的。”
江岑摸了半晌,“那你知不知道,他见过我?”
夏梨吃惊地转头看向他,“啊?什么时候??”
江岑一边回忆一边道:“具体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你高中那几年。当时他来我们店里修了好几次车,每次都来找我,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直到看到你爸照片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夏梨愣愣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几颗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听了江岑的事情之后,夏承远并未干预太多。
她原以为他是开明。
现在她才明白,夏承远其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做了很多事。
他一定是认可江岑的吧,才会在见过他之后只字未提。
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说一句——“恭喜你呀女儿,要幸福啊”。
将夏梨送回家后,江岑本想回去。但左想右想,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夏梨见他欲言又止地在客厅里不知道在磨蹭什么,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主动开口道:“阿岑哥哥,那个……挺晚了,你要不要就在这里睡?”
江岑的心猛地一跳,竟莫名有些紧张,“啊?哦……可以吗?”
“可以啊,我把客卧给你收拾一下,被褥都是干净的。”
心里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就被熄灭了。
当然是睡客卧了。
不然呢?
江岑自嘲地笑了笑,抓了抓头发,“行吧……”
洗完澡,江岑躺在客卧的床上,一直留意着夏梨房间的动静。
她那边好像很安静,大概是睡了。
江岑等了一会儿,也准备睡觉。他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房时路过夏梨的房间,他还是忍不住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
屋内很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她侧身的轮廓上。
他原本只是想看一眼放点心,却发现她身体一抖一抖的,根本不是睡着了的样子。
江岑心绪一沉,立刻走近她。
到了床边,他才看清她蜷着身子抱着枕头正哭得厉害。
“阿梨?”
江岑赶紧坐到床边,探身去看她。
冷白的光线下,他看到她的睫毛都shi成一缕缕的,脸上全是泪痕,枕头已经shi了一大片。
夏梨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一看到他的脸,哭得更厉害了。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江岑顺势将她抱了起来,紧紧搂进怀里。
两人一时间什么也没说,只是这么抱着。
江岑不停地轻拍她的背,听着她终于歇斯底里地哭出来,自己嗓子里也觉得堵得厉害,酸涩一阵阵往上涌。
不知拍了多久,夏梨的呼吸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
江岑低头像哄小孩似的,温声细语道:“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
小小的脑袋在他怀里左右摇了摇,江岑抱着她轻摇着,“那要不要躺下来睡觉?”
夏梨像只猫似的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嘶哑着呢喃:“抱抱……”
“好,那我们躺下来,我抱着你,好不好?”
夏梨点了点头,跟着他在床上躺下。
她埋在他身前,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意识迷迷糊糊的,像是要睡着的时候,她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嘤咛:“哥哥……”
“嗯?”
她眼睛闭着,嘴里却还在嘟囔着:“别离开我……”
江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又去吻她的唇,温柔又笃定地应声:
“哥哥不离开你,哥哥永远都是阿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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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宋培安找了熟人,警察处理这个案子的速度也很快。
起初,清醒过来的唐骏还死咬着牙不承认。
毕竟,故意杀人是大罪,作为“子承父业”,他再清楚不过。
他之前看过行凶的地方没有摄像头,因此他很自信地一口咬定是夏梨一伙诬陷他,笃定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没注意的地方,还有一个摄像头在运行着,将他的罪行全数都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