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番话,凌霖突地身子一软,跪在她的床边,低垂着脸,任凭羞惭和自责爬
满他的脸。
“她一点儿也不领情,你用不着要求她的原谅。”焦御飞的眼底轻燃着怒焰,轻手
拍着他的背。“就算姐姐一辈子都不原谅我,那也是我自找的。”凌霖淡淡地说着,话
中有着浓浓的鼻音。
因为姐姐得救了。
只要人还在,他便可以待在她的身边乞求她的原谅,若是人不在了,他上哪儿寻找
谅解?
活着便好,不管是怎样的折磨,只要姐姐还活着,他便能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不至于
迷失。或许他真是幸运的,有着疼他的姐姐,还能遇上爱他的焦御飞,并且在上天的保
佑之下,使姐姐得以存活下来,让他不至于有遗憾。
“你不要再说了。”凌灵的双眸盈满了泪水,淡淡地说着。“你走吧,我不想再看
见你,这一辈子就当是我欠你的,我们从今以后互不相干,你再也不是我的弟弟。”
凌霖的眼眸惊惧地瞪大,不敢相信最疼他的姐姐居然会这样说。
“姐姐……”想说一些话来乞求她的原谅,无奈所有的话全都哽在胸口,窒闷得令
他几欲不能呼吸。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伤她有多深、多重,否则姐姐不会这样
待他。
“你什么意思?”焦御飞真的火大了。“所有的事全都是我做的,你用不着这么无
情地要他走!”该死,她到底有没有看见凌霖眼中深深的自责?她怎能狠心地对他如此
残忍?
“你敢说他不爱你?”凌灵的眸子里没有温度,眼中是一片死灰。
“这……”焦御飞为之语塞。
“究竟是谁对谁无情,究竟是谁对谁残忍?”凌灵声嘶力竭地吼着。“你们有谁替
我想过?有谁真正为我想过?一个是我的未婚夫,一个是我的弟弟,是这个世上我最爱
的两个人,你们居然联手欺骗我、背叛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最珍惜的人就是你们,你
们又怎能如此忍心伤害我?”
听着凌灵的控诉,焦御飞也只能蹙紧眉头,望着她一脸的惨白。他从来不知道她也
可以是个为爱据理力争的女人,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会向命运低头的女人。
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愈是亲近的人,伤害愈深,难道你们不懂这个道理?”凌灵一字一泪地诉说。
“我不在乎阿霖是同志,更不在乎你是同志,但是你们不该在我的背后做出那种事。”
她在乎的是被摒弃在他们的心门外,被抛弃在他们欢爱的身后,她是与他们最亲近
的人,但是他们却拒她于千里之外。
难道只有她才认为自己是他们最亲的人?
整个空间突地沉闷得令人悚栗,每个人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半晌,凌霖突
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焦御飞心急地抓住他的手,忧心地望着他青白的脸。
“我到外头去走一走。”凌霖望了一眼床上的凌灵,赶紧甩掉抓住他的手。
凌灵凄恻的视线,让他感觉搭在他手臂上的是一团火,一团仿佛要将他彻底燃烧的
火,令他痛不欲生。
他必须想一个办法,否则这件事不会有结果。
10
望着凌霖的背影,焦御飞突地感到一抹落寞和空虚紧紧地揪住他的心,引起一股不
安和惶惑。“这样你满足了?”
他不悦地回眸盯住一脸苍白的凌灵。
该死,他从来不曾如现在这般感到手足无措,甚至无法掩饰脸上担忧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爱上凌霖的?”凌灵怔怔地望着他半晌,牛头不对马嘴地问着她一直
想知道的答案。
焦御飞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身子顿时一僵,默默地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以掩饰自
己突被惊动的心。
“大概是在PUB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就像是鬼迷心窍一样……”
该死,他在别扭个什么劲?
可是一触及凌灵的眼神,他又该死的感到困窘,仿佛她是代表凌霖的家长,而他则
像是个登门拜访的求婚者,正等着岳母的审判。
“你真的爱他?”凌灵淡淡地问着,如凌霖一般清澈的眼眸里,蕴着不愿再展露的
哀惋悲恻。
“是的,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我一定会极力保护他,直到我死去为止。”焦御飞
理所当然地说着,心中极为纳闷她为何会这么问。
“你要如何保护他?”凌灵闭上眼眸,不愿再看他眸中陌生的深情。“同志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