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身上冒出的袭人的热气,民儿就觉出高大的二嫂已站在他身边,他心里怯怯的,一时不知怎麽办才好。他想这时万万不能开跑,一开跑等於惹发二嫂追他的兴头,跑不出多远,二嫂就会把他扑倒。他见过二嫂在打麦场里追一只偷吃麦的鸡,鸡跑得够快的,二嫂比鸡跑得还快。二嫂把鸡抓到,一下就把鸡腿折断了,哢嚓,比折一根剥过皮的麻秆儿还快当。民儿还存在着一种侥幸心理,想着会嫂也在这里,二嫂大概不会对他动手动脚,起码不会让他钻她的裤裆。民儿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他往前跨了一步,正要回头看看二嫂怎麽没了动静呢? 二嫂说声想跑,跑不了啦!连後腰带胳膊,还有他手里的锄杆,都被二嫂抱住了。二嫂抱得相当有力,空档处像是被有弹性的东西填得满满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能动的只有两只脚,民儿把两只脚在地上跳来跳去,要求二嫂别闹别闹,放开他,他正干活儿呢。二嫂说,是你先跟我闹,还是我先跟你闹?我们没招你,没惹你,是你先笑话我们!她要会嫂过来,把民儿手里的锄杆夺掉。会嫂愿意配合,说好咧。会嫂上来夺民儿手里的锄杆,民儿脚下弹着,身子乱扭,锄杆竟夺不下来。二嫂说,这小子,还怪有劲呢!她肚子往前一顶,把民儿抱了起来,使民儿的双脚脱离了地面。这时会嫂顺势猛地一抽,把锄杆从民儿的手里抽了出来。她们并不是担心民儿会把锄杆当武器用,锄杆太长,在人中间别来别去不方便,抽去了障碍物,整治起民儿来就顺当多了。
了。民儿使劲把脸板住,说他没笑呀。二嫂说,我明明听见你笑了,还说没笑,刚才那吞儿的一下子,难道是从你屁眼子里冒出来的。民儿还是不敢承认他笑了。
当民儿的羞处被强行暴露出来後,两个嫂子评价并不高,二嫂说,呸呸,丑死了!会嫂也说,恶心死了。
既然如此,她们就别看了。可是,当民儿趁她们愣神儿的工夫抽出一只手捂住羞处时,二嫂一把将他的手扯开了,在上面捞摸了一把。会嫂当然要与二嫂平分秋色,她也不失时机地捞摸了一把。不料民儿也是惹不得的,他的东西迅速振奋起来,直指蓝天,大有振翅欲飞的势头。同时,民儿不知从哪里爆发出那麽大的力气,他噢地叫了一声,一个打挺,竟从两个嫂子手下挣脱出来。两手恢复自由的民儿赶紧把裤子提上了。
民儿还有话,他说,你们不让俺看你们的,俺就告诉二哥和会哥,让他们揍你们。
这时会嫂站在二嫂一边,说她证明,民儿确实笑了。
二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美的你,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了。会嫂拒绝得比较坚决,她说,想看俺的,想瞎你的眼!
民儿一听斗争和专政的说法儿,顿时就蔫了。 二嫂和会嫂互相看了一眼,笑了。她们两个在娘家时是贫农,嫁到这村的家庭还是贫农,算是双料的贫农。民儿呢?
三个人一时无话可说。附近有一块红薯地,满地绿汪汪的。每一棵红薯的根部都膨胀着,显得鼓堆堆的。附近还有一块茁壮的玉米地,玉米的粗莛子正从玉米裤子里往外抽,似乎能听见玉米莛子抽动时发出吱吱的声响。夕阳变得柿子一般稀软,临下山的那一刻几乎成了黏乎乎的流质。後来还是民儿先说话。他的嘴咧了一下,又咧了一下,才把话说出来了。民儿是个守规矩的人,他说的话当然不是恼话。可是他说的话确实让二嫂和会嫂感到意外。民儿说,你们看了俺的,也不让俺看看你们的。
二嫂对会嫂在关键时刻迅速转变立场的表现很满意,她进一步把与会嫂的统一战线拉了拉,指着民儿说,这小子什麽都懂,你别看他整天不说话,他是表面老实心里玄。二嫂把锄钩用力一捣,立在豆子地里,斜岔到民儿背後,让民儿说吧,为什麽笑话我们妯儿俩,不说出个小雀子吃米,今天就跟你没完。
被抽去锄秆的民儿,不知道两个如狼似虎的嫂子下一步将对他怎样。定是出於一种男性愿意逞强的本能,他在二嫂怀里拼力挣扎,一点也不甘心就擒。他的两只胳脯被二嫂捆绑似的抱住,施展不开,就用双手就近抠二嫂的大胯。他的两条腿被抱得悬空着,就用一只脚勾住二嫂的小腿肚子,企图把二嫂勾倒。他的身体使劲绷着,还把二嫂上衣的扣子弄掉了一颗。就这样,民儿把二嫂给惹了,二嫂喘着粗气,头上冒出了汗。要是民儿像只绵羊一样向二嫂求饶,二嫂也许不会这麽来劲,民儿这样叫劲,这样乱挣,正唤起了二嫂吃硬不吃软的那股劲头。二嫂叫着,好啊好啊,你小子还来劲了。她叫着会嫂,来,把这小**孩儿的裤子扒下来,看看他的家伙毛儿紮全没有。二嫂说着,把民儿斜着一撂,撂倒在地上,并压在民儿身上。会嫂就去解民儿的裤带。民儿意识到要发生什麽事,他的脸一下子红透,说,哎,哎,不敢!不敢!无奈他的双手被二嫂固定住了,他的双腿也被会嫂压住了,已动弹不得。二嫂说,怎麽不敢?看看还能看飞了!会嫂附和,就是的,看飞了再给你逮回来。
二嫂、会嫂才不怕他告诉别人呢,她俩的一致意见是,民儿要是敢胡说八道,她们就说民儿不老实,让队里人斗争民儿,专他个小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