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清醒起来, 改变了一摇三晃的站姿，后背一下子挺的笔直，换了副语气说：“怎么能忘了您呢？刚刚陪客户吃了个饭，这不，刚刚酒还没醒。”
第30章 Chapter 30
而与此同时，在网络上，某些网民们似乎被消磨掉了全部的耐心。他们用尽尖利的语气挖苦讽刺，阐述着自己作为一个”被骗者“的痛苦，还有对他们曾经的”翔飞人“的愤怒。从不关注田径的人将他们认为的“黑幕”说的头头是道，众人理解地应和着，真是可怕。
他不希望自己也面临着那样的结局。
Vivian在父亲的公司开会, 之前一直在跟的项目成功，马上要收个尾, 当天晚上庆功后她的帮忙就可以告一段落。收尾的方式就是和合作的外方吃顿饭, Vivian流利的英语再次帮了她大忙, 在生意场上她按照熟悉的套路左右逢源，感觉自己仿佛商圈的一朵交际花。
Vivian点点头，绘声绘色地为他继续描绘她构想的以后的图景：“退了之后，你可以去国际泳联或者奥委会之类的地方工作。那里有那么多支持你，欣赏你才华的人，你去了可以过得很好。”
Vivian甩掉脚上黑色的高跟鞋，把手里的Gucci包包挂到挂钩上，踩着冰凉的地板一直到了卧室，整个人倒下来陷在柔软的床上。“说吧，我琢磨这个琢磨一晚上了。”
“年老色衰”这个词用的非常有趣，这让李乔在Vivian难得的严肃里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幽默感。不过对她这个新奇的观点，他还是多少有些不解。他一直都想着自己即使死也要死在泳池里，在真的游不动之前都要努力都要坚持。他犹疑着问：“你是说，还在辉煌时段，就退下？”
彭恩在那头笑了, “喂，那要不我明天再给你讲？”
他笑了，“得了吧，别人不了解你，我可知道的很。我还不如跟你讲点靠谱的，昨晚你叫我打听的那个事。”
他停顿下来。Vivian暗暗嘀咕着“这个我也知道不需要你说”、“你这个伏笔埋的也太长了”，然后问道：“这
Vivian一愣，想到今晚张元盛好像有个讲座要晚点回来, 旋即又想到在富二代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一点八卦就能够穿透围墙和人群的缝隙，风一吹便到处都是。“怎么了啊，外面怎么传我们的。”
她轻轻挑了下眉毛，“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消息够灵通啊。我觉得，张元盛人还不错。之前我在忙很多事情，所以没空仔细考虑。再说吧，说不定就发展发展，动真格的了。”
吃过饭喝完酒, Vivian被司机送回了张元盛住的高级公寓, 刚下车道了谢手机就响起来。她还沉浸在项目成功的喜悦里，拿着手机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直到手机以夺命连环call的姿态告诉她这个电话必须得接。
看到他眼里的惊讶和茫然，Vivian有点抱歉地说：“你不要怪我这个想法太自私自利，特别像所谓的那种‘精致利己主义’……如果是开大会我当然不会这么说，但私下对朋友，对我非常看好非常欣赏的运动员，这是我的真话。”
“还能怎么传？就说又是一个被父母撮合的典型案例，然后不是有人说你们都已经同居了么，怎么，周未安，这个打算认真谈谈了？”
项目失去了竞争力，最后年老色衰伤病缠身，才黯然落幕。那不值得。”
他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打趣说：“张元盛不会在屋里吧？那大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多奇怪啊。”
“我, 林彭恩。昨天还托我办事，今天我电话都不接了？”
他沉默了。Vivian轻声说：“你真的以为等到你过了辉煌时段，国内还会这么尊重你？不会的。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往黯然落幕的人身上扔石头。之前我采访你，你不是很欣赏刘翔吗，他最后是怎么退役的，你应该还记得吧。如果你坚持着要把最后一点光和热都耗费完，你就说和他一样的下场。”
“喂, 谁呀？”
“我理解。我会慢慢地、好好地考虑的。谢谢你。”他笑了，”没关系的。“
“首先，你的直觉没错。今天凌晨我调取了一下数据，和你的看法一样，宋之域最近确实一直在被营销当中。一个周内上热搜五次，覆盖时间多达八十多个小时。对比一下其他各方面的数据，这肯定不是正常的新闻数据量，背后肯定有团队做推手。”
这一刻，在东京的运动员公寓里，李乔又一次想到刘翔。2012年他跨过几个栏后摔倒在地上，然后解说一片唏嘘。最后他走回去摸着栏架，背影显得那么孤单而痛苦，解说员后来忍不住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着自己目睹的刘翔这一路的运动历程。
她一摆手, 拿钥匙开了门，“不用。现在跟我说就可以。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么？脑子时刻保持清醒。”
李乔蓦地抬起了头。他从没想过这些事情。在他心里石头从来都是往罪人的身上扔的，万万不会扔到这个生活单纯到快要只剩下训练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