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短短两分钟的通话,程闻疏很快接杯水重新上楼,进房后,在任时让面前沉稳如常。
她爱睡美容觉,十一点之前差不多就会犯困,两个人都上床后,程闻疏困意小,倚在床头边拿平板看财经网站,边将人搂在怀里,轻抚着背哄人睡觉。
任时让手?环着程闻疏的腰,人在他怀中,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闭着眼睛,将白皙干净的小脸枕在他的胸膛前,对向他,讲:“明天中午你自己吃饭啊,老公。”
过去的一个月里,程闻疏教她、哄她喊过无数嘴的老公,她倒也不再扭捏,现在张口闭口,对着他自然而然叫出来的就是“老公”两个字。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偏眸,拿起淡淡扫视一眼,手?中一顿,又放下,继续轻拍她的背,低头面对任时让时,即使她只仰着一张小脸,牢牢闭着眼眸,根本不会看到,他还是不由敛去了眸中的冷寒,温和询问:“明天中午要去做什么?”
她前段时间答应婚后去成寰工作,天恒总裁又与程闻疏相识,他专门去打?了一声招呼,对方答应愿意放人,距离婚礼还剩不到一个周的时间,要领证,看新房,选晚宴礼服,再加上陆续有朋友从lun敦到东江来,要接待,她又想亲自写请柬,爱美又想要提前做一次头发,还想再去两次美容院,婚礼当天怎么也要更加漂漂亮亮的,上周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工作上的交接,明天上午任时让想过去把这?周末提前准备的请柬和新婚伴手礼带给?一些同事?后,便打算差不多结束所有在天恒的事?宜。
她微微抿笑,歪脸埋他的怀中,困着,小声说:“秦贝蒂昨天说,她明天中午替我约了一个很厉害的托尼。”
程闻疏根本不懂,长指轻摁屏幕,简洁短促回过去几个字,不忘问她:“什么意思?”
“去做头发……”任时让越说越小声,程闻疏再拍几下,她便渐渐呼吸均匀,歪头睡着了。
程闻疏将她从怀中轻轻放下来,任时让的脸栽在枕头上,又将她的手?脚仔细放进薄被中,程闻疏才最后低头俯身,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吻了吻。
看了她一会,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又向林照交代,明天加几个人跟住护着任时让。
第二天,被秦贝蒂装过一次的真琳赛第一个到了东江市,从机场接到人后,去保养头发前,又为感谢秦贝蒂和接待好友,任时让先订了一家餐厅请她们吃饭。
中途,她上了一趟洗手?间,吹干手?,刚出洗手?间,一位女保洁提着水桶进来,两个人迎面遇上,女保洁差点撞上她,朝后惊吓趔趄一步,任时让伸手扶了一把人的胳膊,怕人摔,对人和气微笑说:“小心一些。”
女保洁却顿住,不说话,娇小的身躯动也不动,手?指紧紧扣住。
任时让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想,松开人的胳膊,下一刻,女保洁提起手中的桶,直接朝任时让的身上倒,她及时反应,退后两步,凉透的水泼到她的小腿,浇shi脚下的鞋子,溅shi半身裙摆,水满满流在地上,铁桶发出一声脆响刺耳的声音,砸在了地上。
女保洁摘下帽子,抬起一张苍白清秀的脸来。
任时让微微睁大了眼眸。
餐厅那边听到动静,已经有人朝这?边过来。
“任时让!”
任时让看着周媛,听她高亢悲愤地质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需要你这?样惩罚我?”
秦贝蒂和琳赛闻声赶来,已经有人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因为你的未婚夫中药,我受人指使,不小心误入他的房间,使你受不了了?”
她听周媛一声声地站在制高点质问:“还是几次巧合偶遇,就让你这?么容不下我。”
卸去一开始在国内又遇周媛的惊诧,任时让感觉自己,仿佛此时只听到了周媛的质问,只看到她批判的样子。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化成朦胧不真切的喧嚣,任时让听到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在对着周媛冷笑着反驳:
“进去后看不到床上的人是谁吗?关门做什么。”
“周媛,你可真虚伪。”
“什么都是巧巧巧,鬼屋你怎么不出去,知道在度假山庄为什么不走,在房间你怎么不躲开。”
周媛隐忍,说:“这?些都不是你的,不是你们任家的,你有钱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我为什么没有呆着的权利,为什么走的不是你们?”
任时让又听到自己冷笑一声,冷言冷语道:
“周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躲开吗?
因为越躲开,你这?种人越把自己当回事?。”
“麻烦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她提高声音,说完最后一句话,听到耳畔琳赛一声急促担忧的“让让”,任时让猛然重新清醒,脊背上瞬间浮出一层冷汗,手?脚冰凉,听见周围一声声大声的议论,对上秦贝蒂异样的眼光,她迷茫后退一步,垂下了脸。
她刚才这?是在做什么,公共场合对上周媛,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