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听了自然是觉得很有面子,赞赏的看了李夫人一眼,又听见俞景道:“如此说来我一会也要好好看看了,李大人这府上怕是要比我们在盛京住的还舒服。”
京官都说他这处舒服,李岩听了虚荣心确实得到很大的满足,但不知怎么的,突然电光火石间,又觉得俞景好像话里有话。
他现在在清淮这块地方,可不就是住的舒服么?
下头的官员为他马首是瞻,时不时便有些孝敬,府上妻妾成群,子嗣繁茂,在这片地方,只要不过分,他想做什么都行。
但俞景刚刚说若是真查到什么……
不管查没查到他头上,他这个州牧都难辞其咎,这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俞景这是在敲打他呢。
李岩一下觉得心里摆上了一杆天平,左右砝码两相较量,天平摇摆不定,他想想个完美脱身的法子,却发现竟然没有。
赈灾这事,朝廷往年不是没查过,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牵扯甚广,下来查的官员最后不痛不痒的交个人上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俞景的情况不同,他跟哪一个士族或者大臣都没有利益牵扯,根本不用顾忌这些,皇上给了他钦差的身份,他即代表圣上亲临。
李岩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在清淮安逸的太久了,不然这一层他早该想到的!
早前郑逢年在信中特意告诉他要他盯着俞景,就连郑逢年都忌惮的人,他上哪去摆平?
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两害相较取其轻……
这一盘棋下的李岩心里惴惴不安,俞景大获全胜,瞧在李岩眼里就像预示着自己的未来似的。
他赶紧让下人将棋盘撤了不想再看。
李夫人见他神色微微有异,便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去催催厨房尽快备菜。
俞景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道自己要行个方便,李岩便让下人带他去了,而苏闻琢在屋子里继续与李夫人聊天,这时候院里传来说话声,李似海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郑恒清,但郑恒清身后除了小厮,没有乌先生。
苏闻琢心里下意识的一紧,俞景昨日猜测乌先生是会随郑恒清一道来的,难道是又换了个样貌?
但她注意看了那小厮的左手,并没有红斑。
即使心里已经怦怦跳了起来,但苏闻琢面上却与之前无异,在李州牧的介绍下与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她夫君不在,这时候是不好多开口的,更何况苏闻琢心里还想着那个乌先生到底跟没跟来的问题,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郑恒清的眼睛却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俞景,他的心里一凛,回头对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便悄悄退下了。
而俞景离开后,中途让下人指了路便将人打发了,然后拐了个方向摸去了后厨,这也是刚刚跟下人聊了两句天套出来的位置。
他一路避着人到了厨房旁边。
刚刚他是在李夫人让人去催促后厨的时候出来的,这时候后厨正开始备菜。
俞景隐在一棵树上,静静的等着。
没多久便看见有个男人朝这边走来。
他穿着李府小厮的衣服,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坏就坏在,这张易容的脸没变。
男人与俞景猜测的一样,是往后厨去的,但他也避着人,所以走了一段小路,俞景二话没说,果断绕后,从树上下来时匕首已经从衣袖间滑下,握在了手上。
那男人只注意着前面,等察觉身后有人时,已经被一把捂住嘴拖进了小路边的灌木里,一剑封喉。
俞景的速度非常快,手法也很刁钻,割喉时甚至没有让血多喷溅出来,而乌先生直到断了气,都还争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
俞景冷冷的对上那双眼睛,片刻后,抬手将它合上。
收回刀,他将人的尸体留在原地,然后窜上树一路抄近路回了大道上。
他离开的时间有些久,回来的时候李岩特意关切的问了一句:”小喻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俞景摆摆手,笑了一下:“一直有些水土不服,让李大人见笑了。”
听他这么说,李大人才没说什么,又想起还没给俞景介绍郑恒清,当下便想着措辞准备开口,谁知郑恒清却主动上前一步,与俞景打招呼:“小喻大人,久仰大名了。”
俞景看向他,神色如常,连笑容的弧度都未变一丝:“这么巧,郑小公子也来清淮了?”
“我是去涑州途径清淮,听闻清淮菜闻名遐迩,便在这逗留了一段时间想尝尝鲜。
俞景听后只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其他的,恰好这时候下人送上了几盘清淮特色的小食,李夫人赶紧招呼大家边吃边聊,这些都是饭前开胃用的。
几人在桌边坐下,自有李府的丫鬟在一旁伺候。
这些小食做的Jing致,看起来颜色也好,确实让人很有食欲,只是苏闻琢其实没觉得怎么饿,不太想吃东西,但还是礼貌性的尝了一口。
结果不知怎么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