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眼里燃起怒火,为什么要当着孩子说这些?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萧珩,但是,想见儿子,又不能绕开人家亲爹。
多与晏深相处一刻,便要与萧珩多待一刻。星晚又是激动又是不自在,简直承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封相适时走过来,道:“不要在这边站着了,找个地方坐下。”
三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回廊。
星晚将晏深放在腿上,轻轻抚摸他的小脸蛋,“晏深,再叫一声‘娘’听听。”
晏深扭脸看看父亲,又转过来,弱弱地喊:“娘。”
萧珩吐字冰凉,“他现在只会说这个。”连“爹”、“父亲”、“父皇”都不会说。
封南逐也握了握晏深的小手,“没事的,大器晚成。我们晏深最聪明不过,一眼就能认出亲娘。”
萧珩:“你还在这做什么?”
封南逐也不生气,“怕你们吵起来,留着劝架。”
萧珩:“这里不需要你。朕的女人,不是臣子可以觊觎的!”
星晚抬头道:“民女从来都不是新君的女人!后宫中的良人星晚已经被赐死了。现在我只是晏深的母亲,和至尊没有任何干系!”
萧珩闻言,眸中射出一道寒芒,“你信不信,朕再次将你赐死?”
封相赶忙阻拦,“怎么说得好好的,又放狠话?至尊啊,不要图一时痛快,说完回去又后悔。”
星晚冷笑,“他又不是做不出来。”
萧珩火气上涌,“你再说一遍!”
封南逐按住新君肩膀,“至尊,息怒!”他转身对星晚解释,“自你走后,至尊的性子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你多担待。”
萧珩甩开封相手臂,“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说话?朕的叔叔?还是她的姘头?”
星晚忍无可忍,她亲了亲晏深,柔声说:“娘过几日再来看你。”俯身将孩子放到地上,一言不发,便往外走。
萧珩立刻哑火,不再与封南逐纠缠,直愣愣看着她的身影。
晏深仰头看看父亲,再看看远去的亲妈,忽然咧嘴,啼哭出声。
星晚哪受得了这个,立刻转身飞奔回来,抱住晏深小小的身子,边亲边说:“晏深不哭,娘不走,娘陪着你就是。”
晏深在星晚怀里,偷眼观察父亲脸色。
封相对他竖起大拇指,他才安心靠在母亲肩头,小大人似的长舒一口气。
后来,萧珩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不远处,看着星晚母子。直到晏深睡着,星晚离去,他连姿势都没变过。
又过了两日,星晚外出回来。进门的时候,遇到张坤昱。
张小姐拉住星晚,神情惊慌地说:“晚晚,你猜我在你叔叔家看到了谁?”
星晚不明所以,“谁?”
张小姐:“新君!他坐在你家叔叔堂上,坐的还是次坐!”
今日,张坤昱闲来无事来到星晚家,主人不在家,她便熟门熟路去隔壁看望小rou球萧珏玉。她现在已经和这两家人非常熟了,就像逛自家后花园。说是找珏玉玩,其实是寻个机会亲近美人叔叔。谁成想,刚进萧家内宅,便看到新君恭敬的与萧叔叔、邝叔叔坐在一处聊天。
她也不傻,萧珩姓萧,萧叔叔也姓萧,前朝皇后是位男子,出自国公府,姓邝。而且,听说,南荀君上两年前刚生下一位小公主。两厢对照,答案昭然若揭。
张坤昱一脸不可置信,“别告诉我,你的两位叔叔便是太……”
星晚本不想瞒她,既然她猜到了,也就不必再遮掩,遂点点头,“你猜的没错。”
张小姐好悬没坐地上,“太上皇与帝父是你叔叔。那……至尊他……你不会也是公主吧?”
星晚:“我只是草民,无名无姓。不过与萧氏沾了些亲眷。”
张小姐拍拍胸脯,她整日抱着小公主玩,揉人家的脸,还对帝父大人百般痴缠。如果星晚也是公主,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星晚:“我求你件事,太上皇与帝父住在这里的消息,你不要对旁人说。”
张小姐:“我哥也算旁人吗?”
星晚想了想,“对张公子可以说。对县尊大人,就别说了。”
张小姐深感有理,她爹若是知道,定然隔三差五前来拜谒,说不定还会求太上皇赐婚。他总幻想着一步登天,近来秘密接待圣驾,就已经让他飘上了天,只是苦于不能透露新君与宰辅大人身份。再让他知晓太上皇也住在辖区,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来。不说为妙,不说为妙!
张坤昱忙不迭答应,“好好,就依晚晚所言!”说完,便告辞离去。如今,她再也无法与两帝一后共处一堂,她怕自己膝盖骨软,说不了几句便要下跪。难怪萧叔叔一身雷霆气势,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暂且不提张小姐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只说星晚回到自己院子,换了身衣服,便去隔壁用晚饭。并非她不想躲着萧珩,而是她太想见晏深了。新君此次前来,定会带着幼子,让双亲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