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给贺白洲找衣服,邵沛然还真未必能想起来。
“要不还是换个别的吧?”贺白洲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忍不住道。
邵沛然抿唇笑,“就这件我没穿过。”
这话就不好接了,总不能说我就想穿你穿过的吧?
“试试吧。”邵沛然又撺掇她。
贺白洲还能怎么办?只好同意了。但她心里已经在琢磨着,要不要趁此机会,提出把自己的衣服放一部分过来。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能同居,但是衣服放几件,洗漱用具和日常用品放一套,自己也算是在这个房子里占据一席之地了。
怀着这种念头,连少女风的连衣裙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将裙子从衣架上取下来,放在床上,转头去看邵沛然。邵沛然也正看着她,见她看过去,就疑惑地问,“怎么了?”
“嗯……我要换衣服了。”贺白洲加重语气道。
话一出口,她就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果然就听邵沛然含笑问,“需要我回避?昨晚不是都看过了吗?”
“……那不一样。”贺白洲低喊道,“难道你能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吗?”
“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邵沛然说着,故意抬起手,将手指搭在了衬衣的纽扣上,“要看吗?”
贺白洲差一点就昏头答应了,幸好这是白天,卧室的窗户又是落地窗,采光非常出色,这才及时止住了她的色令智昏。为了避免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贺白洲直接走过去,把人推到了门外,然后无情地关上了门。
邵沛然在门外笑了一声。
其实她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大方,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跟人谈恋爱,没有经验。而且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邵沛然对于跟另一个人一起经营一段长久稳定的关系,是没有多少信心的。
不夸张地说,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躺在身边的人,有一瞬间,她甚至冒出了退缩的念头,恨不得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这个房间里搬出去,彻底消失在贺白洲的生活中,再也不跟她联系。
这个念头冒出来,邵沛然才恍然惊觉。
原来她害怕的其实是自己。怕自己并没有能力去经营一段关系,怕自己最后表现得比她憎恨的人更糟糕。
所以她没有逃走,只是打开窗户让自己清醒一下。
察觉到贺白洲醒了的瞬间,她其实是有些慌张的,这慌张中还有几分尴尬,好像一瞬间拿捏不准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跟她说话了。
结果贺白洲表现得太羞涩了,她反而渐渐自在了起来,找回了原本的游刃有余。
现在经历的这一切,的确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但新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就不好。
贺白洲换好了裙子,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糟糕,才拉开门,让邵沛然进来。她一边开门,还在一边回想,上一次穿裙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应该是小学的校服吧,上中学之后好像就没穿过校服了。
确实感觉非常不习惯。
这么想着,她的动作不免拘谨了几分,倒是恰好很适合这条裙子的气质。
邵沛然看着她,心里也有些意外。
这条裙子她其实试过一次,但这种淑女版型的衣服,对于太有料的人来说反而是一场灾难,尤其胸口还有蝴蝶结和蕾丝装饰,就更辣眼睛了。
穿在贺白洲身上,效果却比她预想的更好,连贺白洲本人那种略微冷淡的气质,似乎都被中和了不少,看起来更容易亲近了。
“很好看。”她拉着贺白洲的手,让人在自己面前转了个圈,满意地道,“今天就这么出门吧。”
“……不好吧?”贺白洲拒绝。
然而在邵沛然这里,她从来也没有掌握过主动权,反正等到要出门的时候,她身上依旧穿着这条裙子,看样子是没机会换下来了。
等出了门,她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
既然是无可更改的事,只能接受,那尝试一下新的东西,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自己心里坦然了,就会发现,一路上的人其实并不关注她身上的装扮,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合适。
唯一反应过度的,大概只有高一雯了。
她看到贺白洲,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天,“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别看了,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我也没有被人魂穿。”贺白洲还能反过来教训她,“有这么吃惊吗?”
“我能不吃惊吗?”高一雯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唏嘘,“谈恋爱比整容可厉害多了,你最近改变非常大,简直是脱胎换骨,你自己察觉到了吗?”
“不好吗?”贺白洲问。
这怎么会不好?高一雯摇头叹息,“我只是想起以前——”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贺白洲现在正在跟邵沛然发展,以前和邵清然那些事,最好是少提,就立刻顿住了。“
倒是贺白洲自己没有多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