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夫一直止不住同沈悦道谢,若是没有沈悦,他恐怕也见不到自己儿子了,眼下,自己儿子好好得出现在眼前,文大夫不知道怎么谢沈悦才好。
大年二十九,沈悦带了小文广去集市买年货。
那个时候,清之买年货的时候,总要买这买那,恨不得把整个铺子都搬走,两个人时常蹲在一处,数数铜钱够不够,但文广明显要懂事得多。沈悦牵着他,路过冰糖葫芦跟前。
折回时,手中拿了两根冰糖葫芦,一根给小文广,一根给自己。
“谢谢阿悦!”小文广很懂礼貌。
沈悦也笑。
虽然他记不得她了,但是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继续做朋友~
***
年关的时候,王大娘和楼清运还有文大夫在一处,喝了不少酒。
小文广轻叹,“爹爹喝多了,本来还答应我,带我去吃糖葫芦呢!”
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说他在九城卖了几十年了糖葫芦了,年关也会卖到烟花前,眼下,差不多没多少时候了。
小文广一脸着急。
沈悦半蹲下,牵起他的手,温和道,“我带你去。”
“阿悦最好了!”小文广高兴。
沈悦牵着他,一路往早前买糖葫芦的地方去,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小文广怕没有了,赶紧跑,沈悦在后面撵,但有些撵不上,但好在小文广最后终于看到卖糖葫芦的老大爷了,只是一不注意,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沈悦还未来得及上前,一侧的人伸手扶起小文广,温声道,“没事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既有晨钟暮鼓的稳妥,又有春日蓬勃的朝气,两者很难在一人身上兼顾,但眼前的声音就是。
还似温玉,透着说不尽的温和。
小文广笑着摇头。
“阿悦!”小文广朝她挥手。
沈悦上前,正好卓远转眸看他,沈悦微楞,这个人她见过……
早前,在楼清运苑中的时候,应当是楼清运的病人。
卓远看着她,眉头微微蹙了蹙,正好她上前,“多谢了。”
而后,又半蹲下,问文广,“有没有摔疼?”
他看了看她,似是有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但又确实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应该没有摔疼。”
小文广连忙点头应和。
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给小文广挑糖葫芦,他要两串,但老大爷听说大过年小孩子是惦记糖葫芦了,才特意跑来的,老大爷又送了他一串,所以,他有三串了。
“大哥哥,给你!”小文广递给卓远。
他总觉得他有些熟悉,却说不出哪里熟悉。
“谢谢。”卓远接过。
正好,夜空中的烟花绽放。
“哇~”小文广惊呆。
卓远和沈悦也抬头看向夜空中的烟花。
沈悦想起了清之,幼儿园扩建完成时,他说年关时候,要来幼儿园看烟火,她笑不可抑。
眼下,沈悦眸间微红。
这世上没有清之宝宝了……
卓远也微微愣住。
从他醒来开始,他落水之前的事情通通记不清了。
楼大夫告诉他,是在河里救起他的,因为在水中的时间太久,脑海中缺氧,所以一直昏迷,这四年,多亏了楼大夫和药童照顾。
他记不得早前的事,只记得,大约一两年前,迷迷糊糊有了意识,也知晓楼大夫和药童。
除此之外,他甚至忘了自己从哪里来,有没有家人。
看完烟花回来,小文广就困了。
卓远一面背着小文广,一面同沈悦一道折回,路上,同沈悦说起方才那翻话。
“别担心,说不定有一日就想起了。”沈悦宽慰。
卓远温和笑了笑,不知为何,他还是忍不住告诉她,“我以前真不认识你吗?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
他的目光真诚,不似有假,脸上的笑意衬出Jing致的五官,很是动人好看。
沈悦脸色微红,既而又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搭讪。”
她知晓他是楼清运的病人,也听说他昏迷了一段时间,所以,他不会撒谎。
只是只是说完,又怔住。
这番话,她早前也同小清之说起过。
垂眸间,卓远开口,“你经常被人搭讪?”
沈悦懵懵看他。
他笑,“看来是不经常。”
沈悦忽然意识到,他方才变相撩了她……
见她懵住,他缓和气氛,“其实,也不是全然记不得以前的事,至少,我还记得我的名字,兴许有一天真的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沈悦果真将刚才的事情抛诸脑后,转眸看他。
他笑道,“我姓卓。”
沈悦微楞。
屋檐下的灯盏有些昏暗,灯火将他侧颜剪影出一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