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真幸福, 怎么就没烦恼呢。”她像梦呓一般,喃喃道。
许濯分毫未动, 他对着岑初语侧卧着,一只手枕在头下,睡姿莫名看起来有些乖巧, 给他增添了几分不和谐的幼感。
岑初语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轻轻摇摇头。
她见过许濯工作的样子, 知道他在自己的领域永远是那个众人仰望的绝对决策者,说一不二。
偏偏她能有机会看到他偶尔露出的一些幼稚又臭屁的一面, 她好像越来越了解他, 却又好像还浮在表面,在贴着玻璃观察他。
“岑初语。”
“建议你偷看人睡觉的毛病改一改。”
许濯的声线慵懒, 带着一点鼻音,眼睛没有睁开。
岑初语很快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似乎被许濯感染, 别扭劲儿跟许濯如出一辙。
“我只是在想, 怎么有人睡相——”
“这么丑。”
许濯:“……”
他气笑了,发出一声低笑,手撑了撑额头, 然后彻底清醒过来,支起身子,从高俯视着岑初语。
他的手撑在岑初语背后,看向她的时候,很轻地笑了声:“倒也不必这么口是心非。”
岑初语:……
她硬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承认吧,你就是对我的脸迷恋到不能自已”的戏谑意味。
岑初语推了他一把,丢下一句:“我去洗澡。”
……
等她收拾妥当,走到客厅的时候,正见着腰间系着粉色围裙,拿着平底锅走出来的许濯。
许濯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把平底锅内的煎蛋盛到盘子里。
岑初语眉梢跳了跳,试探开口:“这围裙好像是我的……”
而且也不是这么个穿法。
许濯扬了扬眉,递给岑初语一个“怎么?你还有用得上这围裙的时候?”的质疑眼神。
岑初语乖乖闭嘴,吃人手短果然没错。
但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别扭,许濯上身穿了件材质挺括的纯白衬衫,越发显得他上身匀称而挺拔,线条无比流畅。
偏偏粉色围裙被折了一半,粗粗系在腰间,并没有起到隔离油污的作用。
岑初语皱了皱眉,本能地站起身来,双手环住许濯的腰,手绕到他背后去扯围裙系带。
“要借给你用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能不能好好穿,看得我强迫症都犯了。”
许濯顺从地垂眸看她,看着她解开围裙,摊开,拿着挂带踮起脚尖的时候,他还十分配合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她弯下腰去,几乎呈一个拥抱的姿势帮许濯系后背的系带。
许濯看见她从肩膀滑落的柔软头发,懒洋洋地勾起一个笑来,又在她站直身之前,抿紧唇线。
他很轻地扬了下眉,然后在岑初语拉开与他的距离站定之后,微微张开双手,说:“怎么?我要登台表演吗?”
“饭都做完了给我穿这么齐整做什么?”
岑初语:……
那你刚刚倒是吱声啊,我怎么看你还挺享受呢。
她眼皮跳了跳,咬住下唇,强忍住想把许濯刚煎好的蛋糊到他脸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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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达利和郑念巧的婚礼在自家的琴音举办,岑初语和许濯到场的时候,宾客约莫只来了一半。
Jing心布置的会场浪漫而有格调,大厅门口是岑达利和郑念巧的巨幅结婚照。
岑初语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冷冷移开目光。
她早有自己不是岑家人的自觉,因此来参加岑达利的婚礼,也只当自己是客人。
许濯在哪里都是焦点,她挽着他刚踏入正厅没几步,就有一波又一波的人举杯向许濯攀谈。
岑初语十分贴心地扮演着美丽贤淑的许太太角色,始终淡淡地笑着。
生意场上的事,她只能听懂五分,但还是做出一个认真聆听的模样,举手投足自带贵气与优雅,是能与许濯比肩的绝色。
而许濯在面对这些或许是商业伙伴或许是未来的合作对象时,也收起了他平素里一贯的半点闲散,半点骄矜,平易近人到岑初语忍不住在心底里再次为他的千般面孔点赞。
……
岑初语本来乖乖做着一个陪衬品,郑琴雨却出现在她视野中,朝岑初语甜甜一笑。
“初语姐,nainai好像找你有事。”
岑初语不想去,但也明白今天交锋是必然,她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于是她点点头,手离开许濯的臂弯:“我去一下。”
许濯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没用力,轻声问:“我陪你去?”
岑初语看了许濯一眼,感激他永远体面到不会让她当众难堪。
她摇摇头:“没事,我去去就回。”
她跟着郑琴雨消失在许濯的视野内,许濯略有不耐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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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