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以有名的虐杀狂为原型编出故事,吓唬喜爱玩闹的孩童,没想到后来真会有邪祟撕开了孩子的身体。
人们津津乐道着绞杀丈夫的怨妇,不料夜里回家后,突然出现的白绫吊起了自己的脖子。
……
在参与驱除诅咒任务的时候,术士甚至在一个暗地里信仰“邪龙”的村庄里见到了由他们的畏惧凝成的龙形诅咒,“玉藻前”、“八岐大蛇”、“酒吞童子”这种由故事诞生的各个版本的诅咒更是层出不穷。
比起祈愿,恐惧怪异这种东西似乎更能为人们熟记,再加上诅咒这种邪祟的体内充满了对人类无差别的恶意,听起来竟比进入叛逆期的祸津神,要更加符合术士那“除去不必要人类”的心思。
而且这种本应该仅存在彼世的存在,甚至因为加茂一族的叛徒,有了直接降临于人世的可能——
只要利用诅咒让普通人受孕,就能诞下具有实体的咒胎,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它能像披着羊皮的恶狼一样,在人们毫无察觉的时候,轻松咬开猎物的喉管,这种有趣的场景,让术士光是想象,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同样的,能不能人为制造出拥有rou身的神明呢?
能不能利于人们的诅咒将神灵化为咒灵呢?
怀着对神明这种虚伪存在的恶意,术士在心中订好了计划。
首先是合适的诅咒,他从杀人森里找到了极乐花,一种慈悲博爱的神明,就算堕落也是比较温和的诅咒,只不过这朵柔嫩的月之眷者天生畏惧阳光。
为了弥补这一缺陷,他特地找寻了太阳神的忠诚信徒来养育她,那是个拥有稀薄到微乎不记的巫女的女人,术士的幻术配以极乐花甜蜜的香味,让这位夫人坚信这就是自己诞下的女婴,殊不知抱在怀里的是开满鲜花的rou块。
而来自母亲衷心的祈愿,甚至让太阳神为花朵降下了恩赐,花朵如术士所愿不再惧怕阳光。
幻术的核心是女人的愿望,只要女人以为这是她可爱的女儿,与她签订契约的诅咒,就会努力变成女人想象中的模样。就算诅咒长得根本不像母亲,在她香味的作用下,所有人看她都会是和女人相似的长相。
直到母亲黯然逝去,无主的神明因为失望彻底化为咒灵,美丽的诅咒之花显示出了最初的原貌……
十年耐心培育,只待今日摘取。
男人凝视着得知真相后陷入混乱的花朵,露出了两人独处时才有的,深情而冰冷的笑容。
“我可怜的孩子。”
“我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
他冲自己的花朵伸出了手掌,态度温和而真诚,语气悲悯而无奈。
“或许我也被你的香气吸引了,我留在这里陪伴你多年,只是想满足你那些‘被爱’、‘有美满家庭’的小小愿望。”
“但人类毕竟是人类,他们狭隘又弱小,所以总是会排挤伤害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过家家’很快就变得不是那么愉快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谁会纵容你,带你离开呢?”
术士循循善诱,以缱绻的眼神,以Yin郁的珍爱为诱饵,渴望着将花朵拉入他所处的无边黑暗。
“所以来我这边吧,为了让你开心,我们甚至可以杀掉那个令你痛恨的‘父亲’。”
“我可以赐给你一个全新的名字,将你彻底从悲伤的回忆中解救出来。”
……
然而回应他的是来自蜜的拒绝,苍翠的草地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细小的野草争先缠上术士的双脚。
那个可怜的孩子喃喃发出低语,下意识堵住了自己的双耳。
“我是妈妈最爱的女儿……”
“她说喜欢我,我是她甜蜜的孩子,所以才叫我蜜的……”
“我才不是你的孩子。”
她并没有过家家,
她是是全心全意地想跟母亲在一起,想完成她的愿望的。
然后生而为人,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
……因此并不憎恨。
只是难过而已。
难过于母亲的逝去。
难过于再也不能从她的口中听到爱语。
我是多想见到你啊。
可是如果你也知道真相还会爱我么?
……哪怕你对我说出憎恶的话语也好,我还是想见到你……
除了你之外,还会有人爱着我么?
纷乱的思绪填满了诅咒的脑海,胸口处一直传来的疼痛,是因为诅咒品味到了人类才有的难过。
长期已久的的痛苦积攒在她的心中,于在此刻决堤,让她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她望着自己的哥哥,从仅存的,属于人类的眼睛中,流出了眼泪。她哀泣着,向着男孩,发出了祈求。
“我好痛,我好难过……”
“救救我。”
“救救我啊,缘一。”
就像是你说要带我逃走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