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一片寂静,商颜注视着前方默不作声,他不主动开口,卿纯也不主动下车,两人就这么处在同一个狭窄空间,无声得对峙着。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直到车子停下,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在商颜眼里,和庄雪薇约会的优先程度还不及演奏一首小提琴曲来的重要。
男人的指尖蓦得伸到了卿纯面前,她先是一惊本能得往后退,可后脑勺撞在了椅背上退无可退。
早春的寒风吹得枝桠沙沙作响,周围的树木花草早已抽出了新芽,唯独这棵干枯萧索。
就这么注视着,仔仔细细,将她的眉目,轮廓,神情,通通收进眼底。
听到晚餐商颜这才反应过来,天早就黑了,只不过庭院里的灯驱散了他周围的所有黑暗,让他还以
“小姑娘,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下车。”
按照商颜的性格,这棵树早就被砍了当木材烧,但他不知为何很喜欢在这棵树下拉小提琴。
或许她不需要伪装,那张漂亮的混血脸蛋就是最好的伪装。
商颜愕然,卿纯声音越发怯弱,可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令人恐惧。
“法务部只录用一个实习生,其实就算另外三个人合理竞争,我还是会为了得到这份工作对他们下手。我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甚至无所谓要使用什么样的手段,也不会因为他们先算计陷害了我就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复仇。因为只要我想要,妨碍我的人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在乎。”
“不,不是………”卿纯使劲掰着手指,“我其实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庭院里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逻辑三观,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否认这种极端自私的观点。
但最后一个音符停下,商颜拉完了整首曲目,他静静地站在庭院里,手里的琴弦还在微微颤动。
一个孩子,又或者一些资源,只有对他有利对家族有利,他才会在乎。
几年了,不开花不结果,连叶子都长不全,简直就是浪费土地资源。
灵魂伴侣,他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词。
他的手指很长,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近在咫尺,那是象征着财富地位的家主戒指。
商颜转过头,那双棕色的眼瞳闪烁着稚嫩的野心,就连眼底的疯狂都还显得那么胆小,明明是个心机腹黑的女人,那双眼却无辜纯洁得如同天使。
可商颜却说出了截然相反的话,“你不该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说出来,你要学会伪装,而不是在这里问我会不会被人讨厌。”
不自觉的掰扯手指恰恰反映出她的紧张恐惧,又或者其实是一种袒露本性的兴奋。
那一刻卿纯明白,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本质。
等到下午,宅子里又只剩他一人。商颜还是喜欢独处,不管是贴身助理还是佣人,他都不喜欢这些人在眼前晃荡。
婚姻,只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他不在乎妻子是谁,他只在乎这个妻子能给他提供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棵树的氛围很适合他最爱的《小夜曲》吧,那种孤寂萧瑟却又充满柔情恋恋不舍的感觉,搭配着实在合适,他可以在树下演奏一整天。
“少爷。”管家站在玄关处已经许久,就等着商颜演奏完才上前,“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失去了关于卿纯的记忆,商颜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还是那么无趣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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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轻扫过柔嫩的脸颊,从上到下,又用指背再碰一遍,调情似的肌肤相触之际都会掀起猫儿的一阵酥颤。
过了好久,卿纯才忍不住询问:“我这样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商颜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不择手段?”
商颜追求自我完美,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精神世界,所以他认同了卿纯车里的那番话。
黑暗里,只有灯光勉强照亮前方的路,卿纯痴望着商颜深邃漆黑的眸子,她的灵魂早已沉浸其中。
周礼建议他可以找庄雪薇约会,但商颜否决了,在庄家没有明确答复他的要求前,他并不打算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他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去试错。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也会不择手段,或者比她更加心狠手辣。
“可是,我不想对周先生撒谎。”
商颜想要的真相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转过头看向副驾上的女孩儿,眼神交汇的瞬间,商颜像是发现了同类,从她胆怯的笑容中提取到了一股病态的疯狂。
这个词很熟悉,好像有人跟他说过,是谁呢?
又是一个寻常的周末,7点起床,空腹健身2小时,9点私人医生准时上门复诊,10点心理咨询,一直持续到午餐时间。
指尖停留在卿纯的黑框眼镜上,她紧张到自动屏住呼吸,盯着商颜的手指,看着他慢慢摘下自己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