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说出租车要求翻倍加价,卫琬说可以,借了把雨伞带着阿江上车。
对方喃喃地用方言低骂天气和路况,不知哪里淌出一条小河,从公路上横着过去。
“这过不去了啊丫头。”
“对!是你们不够重视,本来应该听课、停业,政府相关部门应该全力做好防暴雨应急和抢险工作!前天竟然还有媒t开玩笑说去台州‘看海’?”
再一会儿,他的车开得越来越慢,雨水像冰雹似的往玻璃上撞,撞得大家都是心慌慌的。
而在此之前,倒推三个小时,省卫生厅已经提前开展应急会议。
谢宁下了si命令,省卫生系统要全部动员起来,临时组成两大组,一大组奔赴台州抢险救援,一大组负责防疫。总共24支小分队,即刻从州城出发赶往台州。
又给妈打电话,没人接,她也没多想,可是一连打了三个还没人接,她的心脏就有紊乱了。
尽管衣着笔挺,细究之下,搭在台面上的手握拳头,几乎咯咯直响、手背血管青筋毕现。
妈到这个年纪已经很轻觉,手机也是不离身,几个电话叫不醒?那婶子也该醒了。
出租车开到一半,已经淌过好几个疙瘩水坑:“我的乖乖,真要不是我,这天气一般人不肯出车。”
“这不对劲,”她朝婶子大喊:“去村公所把大家喊起来吧!”
早上十点,台州暴雨险情通报全省。
视频会议上,常务副省长责问此事:“这大雨已经下了四天,怎么到今天才通告?”
卫琬一看时间,都十一点了。说来阿江也没这长时间跟妈分开过,本来就是个看似开朗似的敏感的小孩,明天早上赶去乡里也来不及赶车。
“阿江,雨太大了,你在这里等姐。”
惊险万分地淌过水,终于到了村子,叫车子等着待会儿载她们回去。
台州市长是个小个子男人,脸窄头发也端,两眼发红:“气象部分8号就发了hse预警,910两天也先后发出红se预警。对不起领导,是我们不够重视”
了。”
“你们有谁,敢担下这个责任?到时候真控制不住,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了!”
卫琬半夜给他打电话,匆忙急迫中思路仍旧清晰,却并不是求救电话,而是告知他台州暴雨异常,请他做好准备。再要细问,电话线路切断,然后——再也打不通。
司机一听,废话也不讲了:“现在想你这样孝顺的小孩不多见了,不过这快也快不起来,丫头啊,你别急。”
婶子抹着脸回:“没事,往年也有这样的大雨”
又把妈搡上出租车,卫琬矗立在大雨中,耳朵轰鸣。
怎么劝,还是在喊妈妈。
卫琬道麻烦师傅了,说担心妈在那边有事。
“至于咱们省厅,由温副厅、李副厅留下来监管负责后续跟进工作。”
两个副厅都觉一把手太过危言耸听,突然被人睡梦中拉起来,个个脸se浮肿:“上面还没消息呢?我们是不是太急了点!”
大伯子拽了她一下:“我去!你们快走吧,你妈疼的话都没法说了,赶紧送去医院。”
卫琬愈急,冷静到冷酷的口吻:“你车有问题,维修费都算我的,另外车费再翻一倍!”
因为路滑,妈摔了一跤,一直起不来,大伯子也是找了很久,背她往回走,结果跟着跌了一跤。
会议极其短暂,不超过半个小时。暴雨伴随着洪水危险,大水漫灌,人群及动物全被围困,时间一长,跟脏水接触过长甚至饮用,势必就会有x1血虫等有害生物侵蚀以及w水进入消化系统后患肠胃疾病,也就是说洪水之后的抢险工作一旦没处理好,就会有大面积爆发疫病的风险。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村里,屋子里竟然漫过了水,水都到门槛了。
两人套上雨衣,抄了手电筒,视线被雨水切割了又切割,前头茫茫的一片。
谢宁睁着一双眼,毫无情绪,冷锐锋芒毫不掩饰:“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非要等到上面下命令!到时候晚了!1防范工作没做到,真等到疫病爆发,最终是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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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气象局接到时时统计报告,水利部已启动四级应急响应系统,随时更新通报险情给全省。
雨伞已经完全没用,卫琬g脆丢了朝前快跑,正撞上在门口徘徊的婶子,一看到她跟救星似的:“哎呀!你妈拿着你爸的骨灰去后山了,晚饭就去了,现在还没回。我家老头子去找,也没回!”
她们一边走,一边喊,终于在后山的g0ug0u旁,听到回应声。
细看之下,谢宁眼中满布着千丝万缕的红血丝。
阿江紧搂了卫琬,卫琬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然而重点事项,
“阿江乖乖地,自己穿衣服,姐去叫车。”
话也不多说,全省相关单位立刻全力进行抢险和支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