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护主厉害,那一次为了保护小岁太太,还把boss给抓伤了。
哎呦喂,看来是boss心诚则灵,感动得老丈人和丈母娘显了灵,真的把小岁太太送回boss的身边了。
小武跟着高兴到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由就扭头去看他们家boss。
只见孟梁观站在那里,就快要落下地平线的太阳把他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长。
他眉眼深刻,薄唇紧抿,眼眸颤着点点星光,大手紧紧攥住,后背绷得笔直,眼珠一瞬不眨地盯住岁初二跑来的方向。
眼看着岁初二就要扑过来,孟梁观却连躲都不躲,小武连忙跑过去把他往旁边一推。
岁初二擦着两个人的衣角扑了过去,落在旁边的草地上,等它龇着牙齿再要扑人,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岁初二!停下!”
随着这一声,树林那边转出来的却是一位老人。
老人六七十岁,肩膀上扛着一把铁锹,脚步迈得很大,看起来十分地健朗。
老人走过来,把铁锹放下,连忙就道歉,“对不住,我这狗这段时间脾气有点坏,没伤到你吧?”
小武有些生气,刚要说话,孟梁观把他一拦,问老人,“这狗是您家的?”
老人家点点头,“我家的。”
孟梁观抑制住激动,又往树林那边看了一眼,问:“请问您老尊姓大名?”
老人家笑着摆摆手,“可不敢当,我姓岁,大名岁立山。”
岁立山?
就是岁初晓当年寄养岁初二的那位立山爷爷吗?
那一刻,一股又酸又烫的东西从心底涌起来,孟梁观的手都抖了起来,待还要问什么,却觉着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怎么也开不了口。
岁立山看了看岁暮村的坟墓,问:“你是来祭奠岁校长的。
孟梁观连忙点点头。
“朋友?”
“亲戚。”
“好!”老人家叹息着:“好哇,自从小初一走后,这半年多来,已经很少有人来看望他了。”
老人说着,拿着铁锹走到岁暮村坟墓后面的一个小土包前,先把上面的草略拔了拔,然后就挖了土往上面堆。
那个土堆太小了,前面立着的那块墓碑又太简陋,碑面还是向着另一个方向的,所以孟梁观和小武刚才都没有注意到,那竟然是一个小坟包。
岁立山一边培着土一边喃喃自语,“妮妮呀,今年雨水大,都要把你坟头的土冲没了,爷爷给你培一培啊。”
岁立山一边给那座小坟包培着土,一边喃喃自语,岁初二就趴在那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没Jing打采地看着。
等孟梁观要靠近,它就立刻站起来,龇着牙冲他呜呜地低吠着威胁,不允许他靠近。
孟梁观还想向老人再多打听点消息,就绕开岁初二,走到那块小墓碑正对的方向,刚想开口说话,墓碑上三个字一入眼,他脚步一踉跄,一下子就扶住了身后的一棵柳树。
孟梁观看着那方墓碑,震到五内俱焦,“她死了?”
岁立山头都没抬,“可不死了么?不死能埋吗?”
“不可能!”孟梁观突然吼起来,“怎么可能?”
他这一声把岁立山吓了一跳,老人家有些生气地直起腰来,“你这小伙子,嚷什么呀?生孩子难产,可不就死了吗?”
“难产?”孟梁观脸上的神色惊惧痛苦,“她真的是难产?”
岁立山继续挖着土,“可不是嘛,我可怜的妮妮,一尸三命,怀的还是两个小崽子呢。”
西边天空的夕阳耀眼,孟梁观靠着那棵大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是做梦!一定是在做梦!都不是真实的,醒过来就没事了,快点醒过来就没事了……”
孟梁观的脸色已经白成了一张纸,立山爷爷的絮叨还没完,“这丫头是第一次做妈妈,没经验,也太害怕,总躲在没人的地方不敢出来。”
“我就说这丫头害怕个啥呀?还能有人拉着你去把孩子做掉吗?”
“那天呀,我发现她几天都没有出屋,赶紧叫我老伴儿去看了看,这才发现,一地的血啊,妮妮死了,两个小家伙的脐带都还没断,也死了。”
“唉,可怜呢,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娘仨的身子都凉了。”
岁立山的话就像是一把一把的锥子,冲着孟梁观飞射而来,每一把都正好命中他的心脏。
“怎么可以?”孟梁观的身体晃动着,眼神放空,完全没有了焦点,“她怎么敢死?”
“有什么敢不敢的?”岁立山奇怪地看了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一眼,“这阎王爷要收命啊,管你是人是物,那就是招招手的事,只是可怜了岁初二啊……”
土已经培好,岁立山放下铁锹,拿绳子挂上岁初二的脖套,叹息着说:“这段时间,岁初二是天天都来坟上守着,不吃不喝,也不让别人靠近,眼看着都瘦成一把柴火了。如果不是被我捡回去,唉,它怕是都已经跟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