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说了什么?
他说:“荒屋野地,这叫苟合。”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眼中的小牡丹凋落。
直到现在他才体会到她当时的那种痛,钻心刺骨。
孟梁观坐在平安居门口的石阶上,望着河边莽莽苍苍的树林,又想起那一年,这里还是秋园小筑。
她被人丢到这里来。
他找过来时,她正坐在树枝上摘上面残留的果子。
他抑制住钻心的痛,站在树下面叫她:“晓晓,你下来……”
再后来,她为了给自己打造一个秘密基地,把手指甲都敲破了几颗。
她好像一直都喜欢给自己鼓捣那些东西 ,秘密基地,秘密通道……
一定是因为待在这里没有安全感吧?
一定是受过很多的伤害吧?
因为没有坚硬的外壳儿,更没有可以保护她的人,所以她才总会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藏起来。
所以……
孟梁观猛地站了起来,她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溪山?
孟梁观到达溪山时,天色刚蒙蒙发亮。
他是厚着脸皮敲开一家小超市的门,才问到岁家盆景园的地址的。
他第一次来这里还是9年前。
那一天杏花微雨,长得豆芽菜一样的小姑娘却有着一双湖泊一样漂亮的大眼睛。
她放下手里搬着的好大的一只花盆,理一下耳边碎发,红着脸望着他,“您找谁?”
后来,他就把她从这里带到了清城。
现在,一晃快有十年不来,他竟然把她家的地址都给忘记了。
小超市的老板很热情,给他指了路,还问他,“你是岁校长家的亲戚吗?”
孟梁观含糊地“嗯”了一声,他没敢说自己是岁校长家的女婿。
那样说太丢人,女婿竟然不认得老丈人家的住址?
这样的笑话,怕是天不亮就会传遍整个溪山。
到时候如果她真的在家,估计都不会认他。
岁家盆景园很好找,因为,整个街道里就只有她家的门前长着草。
孟梁观一看见那些长在门口的青草,心里就不由往下一沉。
她应该是没有回来,否则,她绝对不会放任那些青草长在自家的门前。
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捏起垂挂在门上的兽头环,轻轻地叩击着。
邻居老人听见动静,打开院门来看。
老人家好心提醒,“小伙子,别敲了,没有人。”
孟梁观走过去问:“这段时间都没有人回来过吗?”
老人摇了摇头,“不会有人回来了,都死绝了。”
第43章 曼陀罗 她怎么可以有这么狠的心?
那一句“别敲了,都死绝了”几乎把孟梁观的心直接给砸碎。
幸好后来老nainai出来,把有点老年痴呆的爷爷拉了进去。
孟梁观再问起老nainai,老人家说岁校长家小初一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了,最近一次回来应该还是在今年的春天。
孟梁观知道,那是岁初晓逼着他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次。
所以,这一次她连老家都没有回。
这一天,在岁初晓家门口的那片村民健身小广场上,孟梁观把车子停在那里,望着东面天空慢慢烧起来的朝霞,抽完了一盒烟。
烟是他刚才在村口小超市买的,应该是假的。
劣质的烟草入口再过肺,让他的舌尖和心口一起发苦。
他一边抽,一边望着小广场上那个孤零零的篮球架。
此时,这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他,就只有站在篮筐上的那只麻雀是个活物。
他想起在平安居的那一次,他抱着岁初晓上篮……
都已经是怀孕四个多月的人了,怎么还会那么瘦呢?
轻得蒲苇一般,他单臂就能抱起。
她那么瘦,经得起生产的辛苦和疼痛吗?
孟梁观的心里再次杂乱如麻。
他在心里低声呼唤,晓晓,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回来好吗?
我再也不会逼着你去打胎了。
无论孩子是谁的,只要你喜欢,我就会把他们当做自己亲生的来疼。
只求你生产的时候,允许我陪在你的身边好不好,晓晓……
孟梁观在溪山稍微休息以后,就又驾车赶往了南城。
他搜遍记忆里的角角落落,在两个人除了床上为数不多的单独相处中,想起那一年他陪她去南城母校看望老师。
从南农大出来以后他才知道,当年她是放弃了学校的研究生保送名额回清城嫁给他的。
他的心里难得对她有了一丝怜惜,好耐性地陪着她在南农大旁边的步行街上闲逛,一边听她讲着她大学时的那些事情,一边陪着她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后来在小巷子里路过一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