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这才欣喜起来,低着头拨弄骨哨。
掌心轻揉她后脑,徐宁之状似随意地开口道:“快秋闱了呢,日子过得真快。”
卫希嗯声,躲开她的手。
“再亲我一下。”徐宁之揪着她的后领。
卫希掀了掀眼皮,拒绝,“不要。”
“小混蛋。”徐宁之笑骂。
卫希后退一步,“我回去了。”
徐宁之给她扯了扯前襟,嘱咐道:“别性急,有事跟我说。”
卫希胡乱应了一声,径直走了。
徐宁之踮着脚尖目送她,眼前再次浮现出四年前的情景……
卫希鼓着脸把簪子塞她手里,脾气又坏起来,“给你你就收着,管那么多做什么。”
徐宁之又把簪子塞还给她,卫希没接,簪子摔到地上,断成两半。
她瞪直了眼,徐宁之直视她,“是你非要给我的……小希,我不会给你做侧室。”
虽然,侧室都是她高攀了。
“我没说让你做侧室!”卫希气急败坏。
徐宁之弯腰拾起断成两半的簪子,“正室也不行,我容不下你表姐。”
每次,沈容年来找卫希,她都会被扔到一边,卫希的眼里只有她出身显贵的表姐。
卫希脸憋得通红,伸手夺过她手里的一半簪子,气呼呼地跑出去。
心口倏地一疼,徐宁之回过神来,慢慢从怀里摸出那半支簪子,也许……真的不止四年。
从嫉妒发酵开始,种子就种下了。
卫希回了金銮殿,摸了摸骨哨,嫌弃地蹙眉,她纡尊降贵地去吻她,结果徐宁之半点不在状态,要不是骗到了骨哨,她当场就撂脸子了。
气死了,哼,还想骗她睡觉,想得美。
“殿下。”应融冷不丁地喊她。
卫希猛然回神,板起脸。
几个仵作退开些,一一禀告。
“据小人所验,先帝口眼皆开,面青,唇紫,十指甲青黑,口眼耳鼻俱有血出,确为中毒无疑。”第一个仵作道。
第二个仵作走到尸身前,拨开先帝衣裳的前襟,露出前胸一片肌肤,指了指上面的痕迹,补充道:“有类拳手伤痕,腹胀,确为金石药毒无疑。”
群臣哗然,看向卫希。
第三个仵作也走到尸身前,轻轻挑开先帝的眼皮,却见那浑浊的眼珠快要耸出来,而后,第三个仵作又挑开了先帝的口,露出舌头,“眼睛耸出,舌上生小刺,两耳胀大,腹肚膨胀,此乃砒.霜之毒也。”
第四个仵作点头赞同他。
群臣再度哗然,游移不定地看着徐南昭和卫希,四个仵作,两两相对,真相如何,还不是看他们的主子。
徐南昭斜倚在椅子上,眯着眼假寐。
卫希抱臂淡笑,并不意外。
“报!”侍卫大步跑进来,单膝跪地,“刑部郎中顾芩请求面圣。”
卫宏因着昏厥,已经被送回去了,徐南昭也没吭声,卫希摆了摆手让人进来。
顾芩身后跟了个黑衣男子,她环视一圈,没看到小皇帝,也就没行礼,只对卫希拱了拱手。
卫希颔首,“陛下身子不爽利,顾郎中有事,尽可言于本殿。”
“也没什么事。”顾芩背着手,抬了抬下巴示意黑衣男子,“微臣听说要开棺验尸,就把姚大仵作请来了,他可是我们刑部最好的仵作。”
姚仵作绷着脸,行了个礼。
“顾郎中有心了。”卫希做个请势。
姚仵作径直走到先帝尸身前,耷拉着眼皮看了一会,道:“伤痕是死后殴打所致,些许皮rou稍作黄白,疑死后含毒,唇裂,耳胀,疑砒.霜。”
徐南昭抬了抬眸子,“姚仵作,你面前躺的是先帝,你所言之,可担得起?”
“存疑。”姚仵作没什么表情。
卫希皱眉,“如何确定?”
姚仵作飘一眼先帝尸身,“剖尸。”
“大胆!”徐南昭沉声。
卫希抿了抿唇,没吭声。
开棺验尸已是大不敬,若再剖尸……
顾芩摊手,“那便没法子了。”
卫希不甘心地看着姚仵作,“除却剖尸,当真再无他法不成?”
姚仵作掀了掀眼皮,“粪门。”
卫希不解。
“粪门胀绽乃砒.霜毒迹之一,且,可取粪物以验。”姚仵作面无表情。
徐南昭拍案而起,“大胆!”
姚仵作淡淡掀起衣摆,直直跪下。
顾芩瞥向卫希,掰了掰手指。
“未尝不可。”卫希出声。
徐南昭恼怒,“七殿下,那是折辱。”
“那是为了找出弑君狂徒。”卫希神色淡漠,骨哨贴着心口,冰冰凉凉的,“一切罪责,本殿担。”
徐南昭冷笑一声,又坐回去。
卫希吩咐几句,侍卫把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