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躺在身旁的男人轻声唤道。
司笙以为他是要睡觉了,飞快解释:“我在和黎原静聊天,马上......”
“你的右手怎么了?”他问。
“啊?”司笙先是一愣,而后稍稍抬了下右臂,“刚才觉得有点酸,使不上劲。”
所以打字都是尽量用左手,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温纪辰皱着眉轻轻握住她的右手手腕,神色专注,像问诊般细细的问着:“是手疼还是手腕疼?手臂其他地方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就是手腕酸,没有力气,以前也有过这样,应该不要紧。”
毕竟长期握笔画画,手腕出现酸痛是常事,通常休息两天就能好,司笙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温纪辰面无表情,声音都变淡许多:“你明天下午来趟医院。”
司笙听到医院倏地抬头,“温医生你不要用这种神态和我讲话,听起来好吓人。”
他稍缓了语气,但仍然沉着张脸,“整天坐着画画,你不疼谁疼?”
司笙小脸顿时垮下来,看着他的眼神委屈极了:“那是我的工作嘛,我有乖乖戴护颈枕,每隔两个小时都有起来走两圈,还陪小抱玩游戏了。”
“而且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可能只是这两天画的时间太长,我会注意的。”她嘀咕。
温纪辰无奈的叹口气,卷起她睡衣的衣袖,指腹摁住腕背的一处,轻轻的揉起来。
司笙好奇:“这是什么xue位吗?”
“阳池xue。”他揉了两分钟,手指稍稍朝上移,又轻摁起来,不等司笙询问就开口说明:“外关xue。”
“骨科医生看人是不是都像看骨头啊,一块块的。”
温纪辰眼睫微抬,“我看你像是人。”
......这话听着不像是好话。
她解释:“我的意思是能透过皮相见其骨。”
“我们没有透视眼。”
“我看先前那个片子就是这样的嘛。”
“那是仪器扫的。”
聊不下去了。
温纪辰揉了大约十分钟,放下她的衣袖,缓缓说道:“你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引发腱鞘炎。”
“那是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病,如果是轻微的,桡骨jing突......”他停顿两秒,好心的点出位置,不疾不徐的说着:“这里会持续疼痛,继而向周围扩散,不能动弹。严重些也只是手指屈伸受限而已,倒是不会断手残废。”
司笙喉咙一凉,咽了咽口水,“温医生你别吓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哪会有这么严重。”
“你想赌一赌?”温纪辰扫过去,“再这样下去,你伤的不会只有手腕,腰椎,颈椎,都会出现问题,四肢无力,全身酸痛。”
“......我该怎么办?”
温纪辰微微侧头,示意她睡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从床尾绕过去,避开她的右手,沉默着没有吭声。
司笙扯扯他的衣摆,温纪辰这才开口:“我明天把按摩仪带回来,以后不管我能不能按时回家,你都必须在晚饭后下楼散步一个小时。护颈枕需要每天坚持戴,如果眼睛或者身上感觉疲惫,立刻停止画画。”
“好!”司笙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温医生你可不能放弃我。”
温纪辰敲敲她脑袋,神情无奈,“睡吧。”
“嗯嗯。”
司笙关掉床边的灯,想侧过身子被温纪辰给阻挡了,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平躺着睡,右臂不要乱动。”
她想说不至于,但想到温纪辰刚刚的脸色和说过的话,乖乖的平躺着不动。
片刻后,小腹落下一只手臂,温纪辰侧身搂住她的腰,脑袋埋进颈窝里,呼吸轻轻地洒在颈间,又热又痒。
司笙偏头看过去,他闭着眼眸道:“不要想太多,睡觉。”
她才没有想什么。
但是......
“温医生,有点热。”她小声说。
温纪辰往后退了退,“那我把衣服脱了?”
“......我不热了。”
司笙无语地望着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某人,“你就不能也平躺着睡觉吗。”
他重新将脑袋埋回去,有理有据:“你平日里都是这样抱着我睡觉的,笙笙,你不公平。”
她平日里哪有像这样在耳边呼气!
温纪辰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解释:“那是因为你的身高够不到我脖子。”
“你骂我矮。”司笙控诉。
“你嫌弃我。”他用比她更委屈的声音说:“我刚刚还帮你揉手腕了,抱都不让抱。”
司笙扭过脑袋,“你抱你抱。”
“你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好像我要对你做什么。”温纪辰低笑一声,放轻语调,又离耳朵近了些:“我没有把袋子拎进来,放心。”
司笙耳朵彻底红了,闭眼装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