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师可以说是现代社会里极端母亲形象的代表人物了,极要面子、思维固化、控制欲强、易逞口舌之快、不轻易认错,她把对丈夫的失望变成让人窒息的控制欲强压在儿子身上, 她可恨的另一面是只有同等境遇的女性才能理解的可悲和可怜。
她是受传统思维影响,没跳脱出压抑婚姻的众多女性的缩影。她生活的重心全部落在丈夫跟儿子身上,前者不可控, 后者她便要紧紧抓牢,否则她将失去重心,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在局外人看来,她落到今天这个局面是自找的,亦或者是被老裴那个渣男害的,都不干裴牧远的事,裴牧远大可弃她而去。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绝不是逃避。一个家,一场母子情分,抛开养育之恩不谈,绝不是你做得不对,我就不再搭理你。
何况究竟是寇老师病入膏肓无可救药,还是问题出在从未有关键人物想过要救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裴牧远这里,绝对是后者。
成年至今已经快十年,无论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总之裴牧远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懂得对寇老师伸出援手。
小麦到底还是长进了。安屿所期望的,是即便他身边的这个人不是她,他也该和他这个土崩瓦解的原生家庭和解了。
可如果这人试都没试,就因家庭原因跟她分手,那她只会觉得这人依然是那个低情商的,只会威胁寇老师说“您的儿媳妇只能是静静”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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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今天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小麦哥提前为他庆祝他的四岁生日,不高兴的是,除了小麦哥,安家只派了安可做代表来参加这个超小型生日会。
安家的家庭群里,已经没有裴牧远。那晚跟安屿提了分手后,他自动退群。老安对此不置一词,又暗自观察了安屿几天,她除了比从前话少,偶尔有点心不在焉以外,别的一切如旧。
海兰说安屿这幅样子倒有些像刚生完安徒生之后的样子,跟老安一合计,说这么一搞,是不是对两个孩子太不公平。二人双双叹息,又道长痛比如短痛,这俩也不是没分过手,也都不见得是多么长情的人,先这样吧。
安可今天来,是老安的意思。总得有人护送安徒生,这人最好没心没肺,这样替安家跟裴牧远打交道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尴尬?安可压根也没觉得这两人能断得了,见着裴牧远还是姐夫长姐夫短,还给这位二姐夫支招。
“世界上最Jing明的小孩,一定是家里的老幺。”安可说。
裴牧远笑:“那可不是嘛,吸取了哥哥姐姐们的惨痛教训,能不Jing嘛。”
“所以啊,你们这些独生子女,最该学的就是老幺Jing神,我总结下来,其实就三句话——做错事及时求饶,免被打;跟父母僵持不下时搞迂回,曲线救国;想要什么东西父母不给时装可怜,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裴牧远:“受教受教。”
小崽子听一耳朵不听一耳朵的,问:“哭才可以吃糖?谁家的宝宝这么可怜?”
安可指了指裴牧远说:“你爹。”
小崽子皱眉:“他又不是宝宝。大人要糖,自己赚钱买呗。”
“是,那我顺便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吗?”裴牧远把小崽子抱起来,认真道:“为了以后能吃到糖,过几天我得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待一段时间,可能到你下个学期期末才可以回来。”
“那是多久?”小崽子没有时间概念。
“等今年下雪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
“那说不定过几天就下雪了呢。”小崽子从他身上溜下去,去拆他送的众多生日礼物中的其中一个,他发现这里面是遥控飞机,惊叹地“呀”一声:“过几天你就带我去公园里玩这个吧,不要等下雪了。”
小崽子真正反应过来自己的小麦哥要走,是八月初下大雨的一天,安可领着他来机场给裴牧远送行。
他来过机场,知道坐飞机可以去很远的地方,他也看过电视上的离别,主角身边都是好几个人相送。他看到了只见过一次的漂亮姑姑,一个跟姑姑一样漂亮的跟小麦哥一样高大的叔叔,以及一个他分不清该叫阿姨还是nainai的人。
后来,除了那个nainai,几个大人都朝他走过来,姑姑捏他的脸跟他打招呼,叔叔拍拍他的头说他真可爱,唯独他的小麦哥,对他格外陌生似的,只交代他要听爷爷nainai的话。
终于,小麦哥抱了抱他,要走了,要等下雪天才可以回来看他。
“哼!我不要你这个臭爸爸了!呜呜呜呜呜……爸爸……呜呜呜呜我不要你这个臭爸爸了……”他在安可的怀里对着裴牧远的背影狂哭。
姑姑和叔叔都蹲下来安慰他,一个说时间过得很快的,另一说如果他实在想爸爸,过段时间可以带他去找爸爸。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拿安可的手机打给安屿,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说:“你也不准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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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祝贺的新剧开播,因为他的角色讨喜,又跟剧中的CP戏外联合炒了一波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