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冲忽然现身,章大娘知道厉害,也束手无策。柔惜雪内力全失,下去也是白白添上一条人命。章大娘不敢拦她,只能磕头求饶。
不想这半步空位,三掌忽而化作九掌。吴征的武功毕竟与屠冲差了一个境界,屠冲还未使出全力,他已左支右拙甚是狼狈,面对这飘忽的九掌失机在先,只得又退半步。
两人疾风骤雨般斗在一处,吴征的长剑挟着风雷之势,虎虎生威地猛劈狂刺,尽力不让屠冲缓出手来还击。吴征气势汹汹,屠冲却好整以暇地避让挡拆。十招一过,吴征手中稍缓,屠冲的手爪便从剑影重重中穿了出来,嗤地一声又在吴征左肩留下三道血痕。
屠冲全然不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动作之快不可思议。原本吴征的道理诀长处正在应变奇速,但是两人功力仍有差距,吴征全力运转道理诀使开听风观雨,依然无法锁定屠冲的动作。
屠冲的手爪招式繁复至极,又快得目不暇接,吴征全无思索的余地,哪里敢去见招拆招?昆吾剑使的也是至简之招,若不能匹敌,便反刺敌手,求一个两败俱伤。
「啧啧,武功真的很好!」屠冲由衷地赞了一句。他的手爪几乎已抓上吴征的面门,但吴征的剑刺也是极快,还是攻他必救的要害,迫得他不得不上身一侧以自保,这一抓也就落了空。
吴征虽处下风,仍欲败中求胜,当即三剑连环,分刺屠冲面门,胸口,小腹,正是一招驱雷擎电。屠冲两手空空,屈指连弹,当当当三声响过,吴征的长剑俱被弹歪了方位。
说话间,吴征与屠冲又过了两招。这两招更加险象环生,屠冲的手爪在吴征胸前挥过,嗤地抓裂了衣襟,爪风让吴兄胸口上出现四道血痕。
屠冲这一轮攻势变爪为掌,一改此前的质朴以快速取胜,变得变幻莫测。但见他一掌拍出,掌到中途肩头微晃,一化为三。吴征看不清虚实,不敢硬接,只得退了半步。
疯了般奔下佛塔,远远看见拙性与于右峥领着群雄左右为难,柔惜雪喝道:「你们都退开,退得远远的,任何人都不准上来!」身为突击营的教官与吴府的重要人物,即使面色苍白,身形颤巍巍的,柔惜雪下令时自有一番威严。她左右打量,又补充道:「你们上来只会坏事。绝顶高手之争,你们没有资格参与。」
章大娘狐疑地抬头,见柔惜雪目光锐利得让她打了个寒噤。情知柔惜雪所言不差,满寺上下高手虽多,真要论起来能救吴征的,唯有柔惜雪一人而已。她打了个激灵,又是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背起柔惜雪一脚踹烂阁楼正门,一跃而下。
吴征屏息凝神,不等屠冲出招,抢先踏上一步,挺剑刺向屠冲两胁。屠冲已到风烛残年,就算修为再高,身手也不如青壮矫捷。吴征抢个先手,再施展快
屠冲身形左晃右摆,吴征一连五剑悉数落空,那鬼魅般趋近趋退的身形,哪里像个垂暮老人?轻易闪开利剑之时,兀自好整以暇地赞道:「好剑法。」
吴征的狂攻固然声势惊人,要逼住屠冲这等绝顶高手,内力消耗之巨不可想象。即使以他修行道理诀的内力之深厚也无法支撑。屠冲觅得良机,再度反客为主,吴征又只得苦苦支撑。
掌道:「贤侄看来不愿就范,老夫就与贤侄先过两招。」
两人顷刻间已交手二十余招,吴征虽未落败,已数次遇险。浮屠塔上柔惜雪看得分明,一提僧袍就要赶下塔去。
「师太留步。」章大娘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主人吩咐属下照料师太,请师太万勿离开,饶属下一条性命吧。」
「可……」拙性与于右峥大急,又深知柔惜雪说的是绝对的至理,但要放任吴征不管,心里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柔惜雪见状怒瞪,杏目寒光四射,二人心中一惊,忙躬身后退着道:「是。」
吴征心中一凛,屠冲的武功路数与昔年死在他手上的太监杨修明类似,俱是迅捷无伦,形同鬼魅。他眼见屠冲衣袂一动,不及看清来着,已长剑反挑,斜削屠冲腰际。
剑对敌,不至于一交手就落于下风。
两个半步,三掌已化作十六掌,再退下去恐怕要化作万万千千。待屠冲十六掌又到眼前,吴征长啸声中,昆吾剑挟着电光斜削而出,径从掌影中穿过刺向屠冲咽喉。他内力不济,只得闪躲退让,两步间调息完毕,内力复又充盈,即刻与屠冲抢攻。
「贤侄,内力不济了呀?」
屠冲丢下手中破碎的衣襟,微微一笑,衣袖微摆,就到了吴征面前。吴征只见灰色人影晃动,快得如一团残影,屠冲这一次出手比前还要更快。他顾不得辨认屠冲的招式,一剑向他胸膛刺去。
柔惜雪赶忙拔腿疾奔去捡一柄细薄长剑,心中惊惶又紧张,脚下一时发软踉跄倒地。她不及起身,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到细剑边,双手握住剑柄抬臂而起,剑柄对着小腹,剑尖翘起指于胸口的高度。
「吴先生命在旦夕,寺里只有我能救他,你还不快带我下塔,杵在这里作甚?」柔惜雪情急之下一改随和之性,厉声喝道。
屠冲阴声冷笑,上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