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哭着摇头,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像是握着什麽易碎物品一样。以前每次我受伤,永庆都是这副样子,好像我受了什麽很重的伤,下一刻就要挂点一样。
我常在想,如果哪天我真的受了什麽很重的伤,永庆是不是会立刻昏倒?
「哥,我帮你擦药。」努力让哽咽的声音平稳,永庆伸手抹去满脸泪水,习惯性地转身走向我的书桌拿药,我连忙拉住他。
「我擦过了。」况且现在药瓶也不在那,它正可怜地躺在地上呢。
永庆了解地点点头。「那我帮你包紮。」脚步不停地走向书桌,从里头拿出一堆纱布和OK绷,这都是永庆帮我准备的,因为我们两个从小就受伤不断,但原因不同,他是被欺负,我是报复别人。
永庆仔细地帮我手臂上较严重的伤口贴上绵布後,才用药用胶布固定住,然後缠上纱布,我这才发现两手臂上的伤比身上腿上的伤来的重,大概是因为手臂比较好使力的关系。
其他轻伤永庆就只贴了个OK绷,处理完上身的伤,永庆蹲下来要帮我处理腿伤时,突然愣了几秒,然後脸红地别开头。
「哥……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我疑惑地看着永庆害羞的模样,跟着低下头,发现我身上的浴巾早就散开,私密处曝露在空气中,永庆刚好蹲下,看得一清二楚。
我立刻跟着红了脸,虽然我们小时候常常一起洗澡,但还没这样光明正大地在对方「面前」露过。
连忙裹着浴巾起身,动作迅速地穿了件内裤,再套上T恤和短裤後才回到床边坐下。
永庆的脸仍红通通的,看上去就像颗可爱的小苹果,认真仔细地帮我把腿上的擦伤处理好後才站起来。
「哥,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吗?」永庆不会叫我不要打架,因为他知道那不可能,所以他只会求我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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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站起亲了他的脸一下,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我会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让那些小混蛋欺负你,知道吗?」
永庆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去找敏薰保护我的。」
我心情有点复杂地目送永庆出门。
发过疯之後心情好了很多,我把头发擦乾後便下楼去厨房准备煮饭,却见永庆已经站在料理台前。
「哥,你受伤了,今天换我来煮吧。」见永庆一脸坚持,我只好在饭桌旁坐下,心惊胆颤地看着永庆挥舞着菜刀切马铃薯,然後连皮一起扔进锅里,把太白粉当成盐地洒进锅里,再倒入大把的咖哩粉,然後把一整颗苹果丢进去,用汤勺搅了搅,抬手抹去额际的汗水。
「煮好了。」
我眨了眨眼,努力回永庆一抹微笑,然後暗自从药柜里拿出一碇胃药。
接着在我的强迫下,永庆晚餐只吃我做的三明治,我则一个人埋头狂吃那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的咖哩,半个晚上在厕所里度过。
隔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昨天一直爬起来跑厕所,根本没怎麽睡到,伸了个懒腰後我坐起身,习惯性地看向手表,现在是九点三十五分。
……九点?!
「SHIT!」我咒骂一声跳下床,慌乱地套好制服,随便刷牙洗脸後便拎过书包冲出房门,然後跑进永庆的房间里,他平常醒来时都会顺便检查我有没有一起醒来,而我现在还在这里,那代表永庆也睡过头了。
但打开门,迎接我的是一室整齐乾净且空无一人的房间。
我愣了愣,脚步不停地跑下楼,在客厅桌上看到一份早餐和一张纸条。
哥:
牛奶在冰箱里,我先去上学了。
对不起,哥哥。
我又咒骂了几句,永庆肯定是知道我昨晚狂跑厕所了,然後早上叫不醒我,就愧疚地自己出门,不敢再吵我。
但是我今天一定得去学校啊,有三堂课要小考,没考到的话平时成绩就完了,幸好除了一堂是早上第四节,其他都是下午的课,现在去还来得及。
我连忙冲出门,以极速飙着脚踏车,巴不得下一秒就冲进校门,停在红茶店前等待红绿灯,我真想闯红灯,但是不远处就是风纪纠察队的该死巡逻员,闯红灯会被记小过的。
瞪着那还有八十几秒的倒数器,我索性拿出三明治来啃,然後发现我忘了带牛奶,下意识地又咒骂了几声。
然後在下一刻噤声,手里的三明治掉落在地。
我愣愣地看着正站在公司大楼门口,还是被一群人围着说话的男人,虽然他看上去忙得分身乏术,却仍然维持那一贯的从容优雅,同时那一双隐在镜眶後的双眸,正闪着柔光看着我,发现我注意到他後,若有似无地对我微微颔首示意。
我此刻正骑着脚踏车待在马路上等红绿灯,因为急着来学校的关系,头发乱糟糟地没梳理,制服也随便地穿在身上,没紮也没系领带。
马路距离公司大楼不过三公尺,男人身边的人说话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这也就代表刚才我所有的咒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