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交(四)满足了您,我心也欢愉
风飞的日子,此时的心情连随风飘荡的慾念也没有。隐身的我清楚,性倾向不外只是一种符码,与同袍的互动中,这符码是无须坦露的。啃馒头的岁月中,一同值勤,一同熬夜办公,一同嘻笑互动的自在,多了性向的表露,对於性向的表露,未必对於同袍间的情谊能有什麽加分的效果。
两种世界隔着台湾海峡,也在不同的市镇以不同的面貌呈着、现着、演着。
防风林外仍是一片漆黑,天上的星宿依是如此的皎洁,小解回战情值班的路上,菊岛强风依然无情的刮在我的脸上,时而会拉起军用厚重外套的衣领,以避一避那股冷冽。但有时,不经意的总会瞧起眼望望那亮地的星空,让自己在那须臾的暗黑中得到放逐。
五位政战士的抽签中,似乎注定拜妈祖的我得过望海的日子,得和菊岛结下情缘,原以为这签是下下签,会让我断绝性倾向身份的认同与情慾的追逐。但半载的磨练度历却也感知,越是抑制的身份认同,越是遏抑的情慾,越会寻找释放的出口。
马公-台北,马公-高雄的飞机上,心早已获得释放,甚或离营区前的那一步,一层另一世界的面具早已悄然戴上。
和同学小易的现身,踏出爱河公园的第一步,都在军旅时期开启。部队的生活纵然单调,相反的,却也有更为足够的时间让人冷静思考自己的性倾向,该面对之,该逃避之;该以怎样的心情与态度面对圈内的游走。
一个人冷静独处时,这些问题不自觉的就会从脑海被压抑的深处偷偷攀爬出来。
逃避对家人性倾向的现身!逃的了一时,我又能逃多久?多数人不敢向家人坦露自己的性倾向身份,何尝不是担心家人不能谅解,何尝不是担心家人不能接受打击与不能接受。此时的我,确实也背负着此沈重的包袱,跳脱不出同志身份加诸其中的压力綑绑。
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总得一步一步解开此令人窒息的难受。
心中的压抑究竟得如何抒发?对小易的彼此现身,让我有了可以抒发圈内情慾世界的管道。对老姐的现身又是再次挑战自己同志身份的曝光。但现身、曝光了又能如何?在现世中,我依然存在着对自己性向的摇摆,不过,往同性摆辐为大罢了。
圈内的面貌为何?返台的七天假期中,一大半的时间是戴上同志的面具在圈内探索的。从戏院到公园,从公园到BAR,从BAR到三温暖,同志场域的踏足,让我望见同我一样身份的人,「性」或是网路尚未盛行时,自己开始存有的念头。慾望的缠身,Jing虫的上脑,除了自己DIY解套,现在,又多了同路人的身躯可以取暖。
「性」可是圈内人生存唯一的目标?当然不是,尤其在第一段单恋开启时,交友圈的扩大,对於圈内感情的思忖也渐渐於此时发酵。犹记得爱河时期的盛况,晚间的公园聊聚至多8-10位40-60岁彼此认识的叔伯,已婚居中。从听闻他们的谈话中,渐渐能去了解圈内的生态,对於情感爱慾的各种不同观感也在此时慢慢扩充堆垒。
性的愉悦,不再是踏入这圈子唯一所追求,还有其他已寻到或尚未觅到的情谊。
单恋的过程中,让自己清楚感情是不能一厢情愿的;单恋的过程中,让自己清楚圈内好友的扶持是此等的重要;单恋的过程中,让自己清楚,原来「爱」的展现方式可以如此的多样复杂,却也时时牵动着身体每条神经,让自己於经验摸索中寻出一条适合自己的情爱道途。
情的多样化,在自己步入圈内後方有更深刻的体验,更也在在考验自己的施与受。
坐在五百公尺障碍的高墙上,偶尔喜欢一个人在黑暗中回想这一年来自己盲目的闯荡。有新艳亦有荒唐,有短暂的萍水性邂逅,也有倏忽即逝的情爱追逐。「ㄟ,流星ㄟ。」心底又是唤出一声惊叹,但已来不及许愿。望星空的当下,我喜欢寻找自己特喜的北斗七星。一年的圈内情感爱慾追逐,纵使体验还未完全,rou身经验的闯荡下,却也隐隐感觉那爱慾犹如飞逝的流星般,我不想承认,但那却是自己活生生的体验。至於那北斗般的明亮呢?同志身份下追逐的情爱可否像此一样,当时,我深深迷惑了!
「小胖弟,条件差,得试着去释怀,谈情咧,你要走的路还多的捏!」
杨伯、凤山伯、李姐、蔡伯、、、、以及一些已经忘了称呼的朋友,他们的颜容,他们曾与我有过的互动,如快速翻飞的投影片般,没有次序的叠现。这些朋友的互动中也让我深深体会到,既然开启了同志认同的道路,该怎麽走下去,远方的这些朋友可以是自己很好的借镜与警醒。
圈内的老人家们,必有一套自己存活在圈内的生命历程,处世哲学未必都能套用,却是提供小辈我最佳参引典范。
「小蜜蜂,外线。」学长严仔从总机室的窗口探头大喊着,我回魂般的从回忆中活了过来,「喔!~~~~~来了。」从墙上一跃而下,飞奔的小跑至总机室窗口,然後掀开窗帘跨入。严仔诡异的说:「小蜜蜂,那谁阿,听起来很像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