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给敏行实际的关怀并不多。倒是陶子谦对敏行很好,敏行也很依赖陶子谦,回头一看,她的弟弟虽然年幼,却比她和母亲更有识人之明……
“姐?你今天怎么变样了?”祝敏行诧异,他这个年纪还不懂女子梳妆打扮那些门道,只是本能觉得他姐今天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
“噗,”祝银屏被弟弟逗笑了,原本沉重的心情轻松了几分,她拉着敏行进屋,一边问道:“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敏行坐下来,和继承了母亲美貌的银屏相比,像父亲更多的敏行只能勉强算是清秀。他脸上还带着稚气,神色中却有些执拗,白净的面皮微微涨红,他吞吞吐吐地说:“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
原来是这件事。
前世的这一天,由于她一大早就去找母亲,并且试了整整一上午的衣裳,所以敏行没在今天找她借钱。而是在之后几天,那时她刚经历了庆王府的风波,心绪大乱,缘由都没问就随手打发了敏行……
这一次,她不能再这样糊涂了。
“敏行,你为何要用钱?”她们姐弟都有侯府的月例拿,对一个十二岁孩子来说,应当足够用了。
祝敏行耷拉着眼皮,垂头丧气地说:“唉,就是,就是李济舟俞宗灏他们说要去猎苑赛马,每人自带马匹。我哪有马呀?母亲又要我跟他们近乎,又说她那里暂时支不出……其实也不要很多,我 * 之前攒的大概够一半,你替我再添一半,我以后每月还你一半月例钱……”
就为这事?祝银屏一听,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李济舟俞宗灏都是敏行书院里的同窗,显贵人家的公子,小小年纪都知道以后能靠祖荫做官,压根不好好读书,整日游手好闲,挥金如土。母亲却贪慕权势,让敏行往他们那堆人里头凑!
一群半大孩子会赛什么马,她前世竟然无意助长了这荒唐行径!还有,母亲那里拿不出钱的原因她也知道,无非是因为给庆王妃备了好大一份寿礼。巴巴的凑上去,人家难道就会高看你一眼么!
祝银屏越想越气,“铛”的一拳,砸到了桌面上,把桌上的茶碗震得嗡嗡作响,也把祝敏行吓得一抖。
“姐?”他怯生生地问,“我就是问问,你没有也没事,别生气。”
“敏行,我不是生你的气,我……”
祝银屏语塞,即便重生了一次,面对她家里这些乱事,她还是深感无力。
她拍了拍敏行的肩膀,认真问道:“敏行,你真的喜欢和李济舟俞宗灏他们一起玩吗?”
祝敏行一怔:“呃……其实就还好吧,我在书院里也有其他伙伴。李济舟俞宗灏……总觉得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是母亲——”
“你不能只为了母亲活,”祝银屏严肃道,“我也是,我们都得为自己活。我这次不会借钱给你,我也不希望你去参加赛马,一来会有危险,二来你这个年纪,好好读书才是正经事,不要为了和他们一起,荒废了学业。”
祝敏行不解:“可我反正是会继承南安侯府的——”
“以后不许再这样说!”祝银屏厉声呵斥,“伯父身体康健,不要提什么继承侯府。再说,伯父还没最终确定继承人呢,你应当努力上进,让伯父相信你有资格当下一任南安侯才是!”
祝敏行不知她怎么就动了气,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他姐平素不是最爱和他一起抱怨伯父了么,怎么今天突然外貌性情全部大变?
“你真是我姐吗?”祝敏行纳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弟弟和母亲对伯父的误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只能慢慢来了。
祝银屏叹了口气,放缓语气说:“伯父正是看好你继承侯府,平素才对你严加要求,你不要误会他,也不要让他失望。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以后会懂的。你去读书吧,今日我和母亲要去赴宴,所以会提前用午膳。”
祝敏行挠挠头,一脸困惑地走了。
祝银屏闭上双眼,内心一片苦楚,无人可诉。
南安侯府三小姐,听起来光鲜非常,她前世也引以为傲,是多么愚蠢!
祝银屏的祖父,再上一辈的南安侯,一辈子只得了两个儿子。伯父袭了爵,和伯母生了一儿两女,父亲和母亲生了她和敏言,兄弟俩感情融洽,一直没有分家,银屏从小和堂兄堂姐 * 们一块长大。银屏现在还记得,父亲在世时,侯府里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是十年前,父亲与堂兄敏言在同一场船难中丧生,一切就都变了。
伯父早几年在和鞑靼的战事中受过伤,丧失了生育能力,他和伯母痛失爱子,却已经不可能再有亲生儿子。悲痛之后,便有了将敏行过继过去,让敏行名正言顺继承侯府的打算。
可另一边,银屏的母亲刘氏远嫁到金陵,没身边没有娘家人可以倚仗,本人又是个柔弱无主见的,从前家里家外大小事宜全都仰仗丈夫,突然丧夫便慌了神,把唯一的儿子当成了终身倚靠,绝对不肯放手。她还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