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单独搭上前往日本的班机,心情开始有股莫名的兴奋。
当飞机抵达成田机场的同时,景物设施与当年全然不同,陌生与不安不亚於当年,再次踏上日本这块土地是我多年来一直想完成的心愿,只是离上次的到来已经事隔40多年了。
依照详细及正确的标示指示路标,我搭上快速捷运系统来到当年求学的东京都,稍作流连即刻前往此行的目的地--群马县前桥市。
一路上虽然景物设施全然改变,但是白皑皑的一片片白雪,依然覆盖着大地,当年求学海外的学子心情,一古脑的跃上了心头。
想起吉川先生,我不禁偷偷地流下一颗颗的热泪,唯恐旁人查觉,我快速的擦拭去脸上的眼泪,我发现原来当年年轻气盛的游子,今日已偃然成为潼潼白发的老者。
群马县是日本非常有名的温泉乡,也是我的第二故乡,车行至前桥市,包了一辆计程车顺着关越自动车道直驱谷川岳。
谷川岳位居在群马县西方,东临槴木县,西近长野县与富山县,离东京约一小时二十分的车程,西与福岛县及新泻县仳临,山上陵界分外清晰明朗,往西北方一望苗场山,山上积满铠铠白雪好漂亮。
吉川先生长眠於此,也了却他生前鸟瞰苗场山的遗愿。
吉川先生是我来日本求学的辅导老师,虽然当时他已有50好几的年纪,但Jing通多国语言与财务管理,授课时的幽默及丰富的讲课内容使得我们这群学子钦佩不已。
第一次与吉川先生见面时是在大二时上他财务管理研究课程。
吉川老师外表斯文170多公分均匀的身材,酷似我远在家乡的父亲。
虽然来到日本求学一年余,语言沟通上已无多大困难,学业成绩也常名列前茅,但生性木讷而且少言语,使得我还是少有好友。 同学都称呼我为「独行侠」。
但老师不因为我是外国学生而忽略我,甚至还常常关心我的课业及生活,并且适时的在我经济拮据的时候伸出援手,让我心生感激与爱慕。
大二下学期,我由於不小心染上风寒,仗着年轻以为有可与病毒抵抗的自癒系统而忽略了求医,导致风寒病重以致无法起床。
接连着数周,我无法到学校上课,吉川老师纳闷我为何事缺课,经同学解释我因病无法出席课堂时,当日下完课,老师就赶到东京武藏町我的租屋处来探视我。
当老师来到我的住处时,我的惊讶使得我感觉不自在,一位风度翩翩虽然已是中年但还是英俊潇洒的学者,会为了一位异国的学子,冒着风雪来到我所租的简陋住处。
吉川老师也讶异查觉我的住处四周环境密不通风,没有窗户仅有四坪大的空间,仅摆放着一张书桌一张床还有一张椅子,书本放置在床头上,摆得满满的。
老师态度严肃的问我:「你的全部家当就只有这些吗?」
我回答:「是…」
最为尴尬的是我连一张茶几也没有,无法帮老师奉上一杯热茶。
老师四处看看後无奈的摇着头,接着摸摸我的额头,着急的说我还是发着高烧且责备我为何不去看医生?
虽是责备的口吻,但眼里却透露出怜惜的神情,并即刻要求我起身,并带我到病院去求诊。
到了病院後,经医生诊断,原本只是小感冒已经转为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吉川老师从我无奈的眼神中,知道我可能有经济上的困难,安慰我说不用担心医疗费用和课程,专心把病养好其余费用他会负责,当时我感动的流下到日本来的第一颗眼泪。
住院期间,吉川老师学校及病院两头跑,若是有事无法前来,就会委托同学来帮忙。
我一直没有告诉家乡的父亲我生病的事,我担心父亲会因为此事而不安心,况且母亲才刚过世不久,他老人家为了此事悲伤,还要筹措我的生活费用及学费而Cao劳不已。
经老师细心的照顾,我在病院经过三个星期的治疗,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期间老师与我交谈甚欢,问了许多我家乡的亲人和状况,想必他非常同情我的遭遇和异乡生活的困难,於是老师决定等我出院後搬到他的住所,对我有所照应。
他郑重的跟我强调,他绝不是可怜同情我,而是喜欢我的乖巧聪明懂事,且照顾外来学生让求学过程不致中断,这是一位当老师应有的责任。
无法推托的我欣然地接受老师的安排,并且在出院的那一天就直接到老师家。
吉川老师家住前桥市的一个小社区,标准的日式房子,初初看时并不起眼,但进屋一瞧,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客厅光线充足。
吉川老师带我到他帮我准备的房间,有10个塌塌米大,书桌、灯具、书柜俱全,且紧临老师的卧室和书房。
书房摆满了各类书籍,吉川老师欢迎我与他共同使用书房,让我好生欢喜,就在这期间,我阅读了许多书,让日後回国的我受益无穷。
虽然前桥市到学校需要20-30分钟的车程,但是我每天总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