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没有睡觉。
夜宵没吃、早饭没吃,好饿。
刚发完脾气又没有力气。
心情极度恶劣……
叼着烟,我伸长腿半躺在花园的长椅上。情况糟糕透了,多年的老毛病又找上门来,早上本来就血压低,再加上上述情况……没昏过去已经是奇迹了。
真是……我苦笑,好多年都不发脾气了,刚才怎麽就忍不住了呢……
连自己都觉着莫名其妙。
吐出缥缈的烟雾,我仰头望天。
“就是你昨晚伤了条二吗?”一道Yin冷的嗓音突然响起来。
我抬头,一个看上去就是黑社会的粗壮男人领着一大帮手下站在我的面前,旁边还站着昨晚录影的那个小子。喔——,我终於认出他来,原来是我们班上的濑户啊,我说昨晚感觉他好像有些面熟,他现在这副德行终於唤醒了我的记忆。
“嗨,濑户!你要不是鼻青脸肿的,我还认不出来呢!”我笑眯眯地摆手。
濑户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Yin狠。
“就是他!就是他故意踢伤的二少爷!”他指着我大声说。
大块头眯起Jing厉的眼,低沉的声音竟然也有几分威严。“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啊,你过来抱我。”我依旧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
大块头冷笑一声,“你胆子倒挺大的嘛!”
“人家只是现在没有力气,动不了啊。”我无辜地眨眼。
“臭小子,你也太嚣张了!”
“揍扁他!”
“竟然敢戏弄我们大哥!”
小混混们都对我目露凶光,愤怒地叫嚣着。天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的确是走不动了嘛,现在就算让我站起来都有问题。
大块头缓缓向我走来,濑户急忙劝阻,“大哥!你不能过去,他会功夫的!”
“啪”的一声,我眼瞅着濑户被他一脚踢出好远,鲜血狂喷。
啧啧,马屁拍到马脚上了。骨折是跑不了呢,搞不好连内脏都会破裂,好大的力气。
我仰高脸,他站到我跟前低头看我。
典型的欧亚混血,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狭长的眼睛冷厉Yin鸷,薄唇抿得像刀锋一样硬直。身材高大,体格壮硕。沉稳的气质可以看得出经历过大风浪的考验。
“关东组的角头老大亲自出马为弟弟出气,我还真是有面子呢。”我轻笑。
他眼底Jing光一闪,骨节修长的大手贴上我的脸来回抚摸。
下一刻,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偏了脸,重重摔倒在地上!
口中涌出甜腥艳丽的ye体,我眼前模糊成一片,脑袋嗡嗡作响,一口气没上来就昏了过去。
(了了:他把人家宝贝儿子的小弟弟给踢爆了,害人家不能传宗接代……唉,暴力呀!某人:你丫的闭上你鸟嘴!)
【回忆 ……】
咯!咯!咯!
幽雅的走廊里回荡皮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凝结的空间里的平静。
法兰西斯站在走廊的尽头,眼看着那个修长宽厚的身影由远而近;那张沉静的面孔由模糊变得清晰,耳边伴随着那人节奏始终不变、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等待着那人靠近。突然,法兰西斯没来由地心底一跳,预感到这个被人刻意营造出来的凝固空间仿佛会像这条寂静的走廊一样,被这个男人无意间彻底破坏。
“您好,法兰西斯博士。我是李蔚然,道森先生叫我来这里报到的。”
站在绝美的法兰西斯面前,没有丝毫异色的男人伸出右手,嗓音磁性低沉,十分动听。
“听道森先生介绍过你的情况,欢迎你的到来。”法兰西斯微笑着握住他的大手,请他进入走廊尽头的铁门里。
“这位病人是一位特例,他的病情十分特殊。我邀请了世界上很多专家会诊都没有什麽成效,偶然从道森先生那里了解到你的情况,听说你在这个领域里有很多突破性进展,所以就冒昧地请道森先生转达了我的意愿。您能来真是太感谢了!”
“您过奖了,与您相比我也只是小有所得罢了。”李蔚然神色自若地客气道。
“哪里,我所擅长的只是外科,对这个领域根本一窍不通。对我您就不必这麽客气了!”法兰西斯的笑容优雅动人,几乎让人离不开视线。对他平易近人的亲切李蔚然十分赞赏,也温和地笑了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打开那道白色的木门,李蔚然感到迎面而来的是一种异样的气息。好像以这道门为界线,门里的世界是一个扭曲的异度空间。难道这个门里的人已经达到自我封闭的极端程度了吗?感到十分棘手,李蔚然心情有点沉重地跟在法兰西斯後面走进去。
“陶泽,今天你感觉怎麽样啊?”法兰西斯的声音洋溢着异常的关怀,看来他和这个病人有着特殊的关系。
“好。”甜软的声音异常悦耳,但停在李蔚然的耳朵里却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