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虎虽然坐在纯白的礼堂里,眼前却浮现可怕的红点,喷洒在洁白的墙壁上,喷洒在昂贵的大理石上,暗红色的污渍就像发疯一般朝着男人扑过来,将他整个人渲染。
嗡嗡的耳鸣声,遮掩了所有的哭喊,包括倒在血泊中的妇女,泪水和哀求都无法感动手持尖刀的钱虎,沿着刀刃滴落的血滴,紧随男人的步伐,有条不紊地前行,最终找到埋葬它的宿主。
韩温书来到眼神失焦的男人面前,呆坐在礼堂客席的钱虎,全身紧绷仿佛陷入某种幻境,无法自拔。额角的汗珠在他走到面前时,Jing准地掉落在衣领,留下不明显的痕迹。
回神的钱虎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韩温书,而感到慌张,甚至露出一个舒适的微笑,“会场布置得很漂亮,店里打电话来,表示礼服已经准备好,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试穿。”
“那就今天下午吧,这边的情况已经确认。很担心婚礼?”韩温书难得没有用刻薄的语气和男人说话,或者说,看到这样沉稳的钱虎,很难尖锐起来。
老夫老妻……这个词突然出现在韩温书的心中,非常贴切的形容了他此刻的心情,那次在本家会面后,钱虎给他的感觉就变得不一样了,男人总能很好的配合他,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并立刻给予帮助。
“没有,学校里的事情。”钱虎知道韩温书虽然不会追根究底的询问,但没有合适的答复前,他会像疯狗一样,死死咬住,甚至会翻出更多把柄。
“听说,你现在是中学老师。”一个街头混混,居然为人师表,还真是世界奇闻。这在韩温书看来非常讽刺,就像嘲笑一个瞎子鉴赏世界名画一般。而且这个混混还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不少没心没肺的傻子追在男人身后,哭着喊着拜他为偶像。
一个只会像狗一样追在自己身后的人,竟然成为别人追捧的对象,韩温书并没有感到欣喜,更多的是恶心和愤怒。
“嗯,我也三十老几,人民教师这份工作挺稳定,规规矩矩的工作时间,方便家庭生活。”钱虎满意的笑容,刺伤了韩温书的眼球。韩温书不自在地起身回避,耀眼的阳光照射在男人身上,生成一层金色的保护,圣洁而且高贵。但他知道,身处黑暗的他们,不可能像天神那样纯洁善良。钱虎刻意将自己装扮成普通而且和善的家伙,必定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婚了,不代表我们会住一起。”韩温书舒缓了自己不安的情绪后,生硬的说出破坏气氛的话,本以为男人会暴跳如雷,展露流氓本色与他争执,不想钱虎只是轻笑出声,接受他的决定。
“我中午有约,下午你自己到店里试衣服。”韩温书狼狈的逃离钱虎形成的气场,处变不惊的样子,这就是父亲希望韩温书做到的模样,此刻钱虎就像经过洗礼的黑帮老大,不知道罪恶的心正在酝酿怎样的灾难。
坐在车里的韩温书固执地认为钱虎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憨厚老实,巨大的Yin谋正在朝他们韩家铺张开来,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傍晚时分,钱虎接到父亲的电话,要求前往韩家老宅,表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讨。钱虎虽然疑惑这完全不存在记忆里的会面,但他和韩温书之间的婚礼木已成舟,现在谁先表现出退缩就会陷入困局。他不认为韩温书会主动解除婚约,甚至这次会面和婚礼没有多少关系。
抱着这样的猜测,钱虎大步走进豪气的宅子,走到客厅就看到出席的不只是自己的父亲,还有远洋归来的哥哥。作为下一任帮派的话事人,他的出现,让这次会面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叔叔,父亲,大哥。”钱虎大概确认了一下,韩温书并没有在场,看来这次商讨的事主要和他有关。
“小虎来了,还是那么Jing神。”韩温书的父亲先声夺人,起身拥抱这个即将进门的儿媳妇。
“您老最近身体好吗?因为婚礼准备的事情很多,都没能时常上门拜访。”
“很好,看到你们两个共结连理,高兴得我年轻了十几岁。”韩温书的父亲拉着钱虎坐到了自己身边,相反让钱父和钱晋坐在了他们的对面。过度的热情带来了尴尬的气氛,无法排解的诡异,钱虎只能无奈地跟着老爷子傻笑。
虚伪的寒暄直到韩温书的出现,才得以制止。韩温书随意的擦弄着shi润的发丝,刚洗完澡的他在厚实的浴袍里,更显年轻稚气,当他坐下来,带上眼镜后,那股锋利再次回到他的身上。漂亮的容颜因为这份锋芒更加炫目。
这就是为什么,上辈子的钱虎明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危险的,还一股脑冲上前,只为一吻芳泽。
危险的诱惑,越危险,越为之着迷。
“小虎即将和温书结婚,重心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学校还是不要再去了。”韩温书的父亲轻拍男人的手背,如慈祥的长辈劝慰走在邪路上的孩子。而饮用热茶的钱父他们,却因为这意味不明的话,僵住了身体和表情。
“我去学校只是为了将来我们有孩子后,能更好地教导我们的孩子,叔叔说不要去了,那就不去了。”钱虎没带任何不满情绪,甚至反过来安抚韩温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