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男人期待家人的大团圆,钱父却让他捯饬一下自己,和他一起去拜访韩帮的帮主。这一消息将男人所有的憧憬碾压得粉碎,如果是曾经少不更事的年纪,也许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甚至感激父亲的妥协。因为他真的爱惨了那个高贵冷淡的美人,这美人不只是一朵高岭花,还是本市第一黑帮的太子爷。
强取豪夺的法子,男人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对方只是动动手指头都能将他全家碾进泥土里。更何况那时候的钱虎,完全陷入一种单相思,流氓了十多年,突然开始纯情,甚至在脑袋里幻想你侬我侬的恩爱生活。
可事实是,他们没有恩爱的可能,在韩温书的眼中,男人什么都不是,甚至觉得恶心。明明拥有阳刚味十足的彪悍身材,却自甘堕落的雌伏于男人身下,比一般的ji女还要下贱。
钱虎就是“肮脏”的代名词,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赏给他。
现如今,钱虎因为眼前美好的生活,而忽略了太多细节。
“爸,韩家老爷子怎么突然要见我们?”钱虎不死心的试探着,希望一切都是他忧人自扰。事情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状态。
“你那天在酒吧买醉,第二天还神志不清的傻笑,我就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你是我儿子,虽然没什么出息,但也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坚强的钱父,从未向任何人服软,年过半百后,在这狭窄的轿车里含着泪花,哀求自己的孩子,平安地活着。
可不要再作死了。
坐在车里,虽然只有钱虎和父亲,但不断向后移去的街边景色,带起男人无法遗忘的记忆碎片。那天的天气也是这样,灰蒙蒙的天空,无法喘息的煞白迫使他握紧尖刀,撕碎这份在心间逐渐放大的痛楚。
急速跳动的心脏,亢奋地咆哮着,宣泄他满腔的愤恨。涂满双手的鲜血是那样滚烫,溅入眼睛里的血滴,模糊了他的视线和理智,只想摧毁一切……
“发什么呆?”父亲疑惑地看着握紧双手的儿子,浑身释放着浓烈的杀意,似乎陷入某种癫狂。
到了,这该死的订婚会面!悲剧就是以这个时点开始的。
韩温书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即使现在男人恨他入骨,也不得不承认年轻时候的他,真得很吸引人。漂亮的五官,加上邪魅的小眼神,有着与生俱来的媚骨,只要是个人看见,都会手脚发麻,眼神呆滞,口水直流……
嗯,就是瞬间智障就对了。
可悲的是别人“智障”也就是几小时,他是一辈子。现在回想起倒在血泊中的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也就是那个德行,就比一般糟老头好那么一丢丢。
运行的车辆缓缓驶入气派的山庄中,钱虎的自我排解被父亲无情打断:“到了,今天是来谈论你们婚事的,到时候机灵点,真没想到我居然生了你这么个色坯子!”钱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钱虎一眼,三十好几的人,只知道吃喝玩乐,好不容易盼到有人收了这“妖魔鬼怪”,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
这实在是太糟心了,可为了能让这“祖宗”消停,就算是觍着脸,也要把这事办成。
“爸,回去就立个字据,把位子传给哥,我搬出去住。”钱虎看着父亲的脸,坚定地说着。一直以来他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没个正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钱父接受他的提议。
“嗯?怎么说起这个……”钱父看着气势突变的儿子,深埋心底的念头突然有些动摇。他本就打算将位子传递给大儿子,但担心二儿子有其他心思,导致家庭四分五裂。
现在听钱虎如此说道,似乎这个一无是处的二儿子,也是可以期待的。大儿子留学国外,这也是他对这个位子极其厌恶的一种逃离。
“没,今天进去后,如果我继续留在家里,会非常被动。”钱虎已经想好了后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韩温书借着他的手,将钱家踩进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