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羞耻,陈意悦的衣服我只带回了一件,这几日就抱着这件衣服闻。只可惜衣服上的味道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淡,为了维持心里的瘾,我后来甚至将衣服直接穿在了身上。
穿了几天,每次洗澡时我就脱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直接带回房间里,以免拿错被洗。我准备买陈意悦家里那个同种味道的洗衣ye来洗这件衣服,宁咏畅家里茶味太重,渐渐地掩盖了衣服本身的气味。
我每日就仿佛在茶味里挣扎,人身都淹在了氤氲幽香的茶里,只露出口鼻小心嗅闻那一点镇定剂。
若是能接受茶香的安抚,也许能好受一些,但我哪里肯在一个坑栽倒两次,每日房门紧闭,只一心学习补课。幸好宁咏畅并不是没脸没皮的人,并不来打扰我,瞧着他好像更忙的样子。
“咚咚”
我开门,宁咏畅手里抱着个包裹,应该是网上买的洗衣ye。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订单,将3kg重的包裹递给我,“你东西到了。”
“谢谢。”我道谢接了过来,立马想着去将那件卫衣洗了去。这么多天没洗,即使只是套一套,心理上也接受不了。
可是床上的卫衣不翼而飞,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回忆了下昨晚的记忆,飞奔去了洗衣房,却在烘干机里发现了那件衣服。
“啊……”我郁闷地捧着衣服,将那3kg重的洗衣ye丢在一旁,盘算着再洗一次会不会串味。
宁咏畅端着杯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很喜欢这个味道的洗衣ye?”
我心不在焉地摇头,“就是想闻一下这个味道。”
宁咏畅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闻洗衣ye?”
“不一样。”我把头埋在卫衣里,可是却再也没了那种熟悉的感觉。那是曾经他穿在身上的衣服,当然不一样。
宁咏畅见我这个动作,眸色深了许多,忽地与我一起蹲了下来。
“你现在不是在想文卿吧?”
我一僵,反问道:“胡说,我不想他想谁?”
烘干机黑色的镜面反射出宁咏畅白净的脸,他微微一笑,道:“文卿太高,衣服型号不对。是陈意悦的衣服吧?你虽然口口声声念着文卿,却像个变态一样抱着陈意悦的衣服不放,为什么呢?”
我怔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宁咏畅说出变态这个词,而且还是形容我的,拜托,谁比谁更变态啊!
我涨红了脸,辩驳道:“我不是变态,我没有抱着他衣服不放,你胡说八道。”说着自己却心虚起来,把那衣服丢在了地上。
宁咏畅自顾自地推理,“是因为对他念念不忘吗?可我好像看你当初跟我走也没有什么不舍的反应,怎么,他把你关起来了,你斯德哥尔摩症犯了?”
“没有,什么斯德哥尔摩,根本没有!”反驳时我说得太用力,脚蹲麻了陡然后仰,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宁咏畅拉住了。
“注意点,别伤着自己。”
我拍拍根本没有灰尘的屁股,气呼呼地从他旁边走过,上楼“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脑海里却回旋着他的那什么斯德哥尔摩症,不是吧?我哪里有这种病,我明明只是渴望触碰而已。像他说的,好像我很贱一样。
我恨恨地瞪着门,好似要隔着门瞪向楼下的宁咏畅。
待到夜晚降临,没了那件卫衣,才被压抑五六天的怪物立即现了原形。
我学了一下午晦涩难懂的物理知识,又去三楼的健身区域活动了一番,只为晚上不再被噩梦惊醒。
准备充分的我最终还是在半夜两点的时候醒来了。积攒这么多天的怨气终于爆发,我难以接受地捶了好多下床,崩溃地将头埋在膝盖,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得上这种毛病?
喉咙仿佛发痒,肌肤也在慢慢发烫发热,我明白这是幻觉,可我只能无力地双手抱住自己,幻想着这是无论哪个人。
不注意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宁咏畅发出了宛若恶魔的低语:“很难受吗?到我怀里来吧。”
我不知所觉仍埋着头,直到整个人被宁咏畅抱着端到了怀里,才恍惚地抬起了头,手却先行一步臣服地挽住了他的脖颈,嘴里喃喃道:
“抱紧我。”
宁咏畅听话地抱紧,让我和他的胸膛紧紧相贴,在丝绸质地的睡衣下感受彼此的温度。
我蹭了蹭他的下巴,满足他的言听计从,得寸进尺道:“抱着我,躺床上去陪我睡觉。”
宁咏畅依旧照做,将我抱着躺在了床上,再盖上了被子。没有对别扭姿势的不满,也没提要离开我去关门关灯。
有了他的呼吸与温度,本就疲惫无比的我几乎是瞬间入眠,至于他这个前前男友的身份,我才不在乎了。
那件卫衣更是被我忘在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