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的。
哦,男人们,那实在太难了。
恐怕这命题比叫上帝造出一块自己搬不动的石头还要难得多。
一个绝无瑕疵的完美强奸受害者。
那些被性侵过的淫荡女人们会兴奋起来的,她们会迫不及待地等着看,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男人,面对强奸,怎么为自己辩白。
从现在开始,男女的位置完全颠倒了个儿,不是吗?
女人们变成了审判者,而男人们变成了猎物。那些话……那些男人们在强奸时说出的话,现在都成了锋锐的武器,反馈到男人们自己身上。
他们做不到的。
他们不可能比一个女人,更有丰富的被质疑的经验。
等着吧,只要那辩驳稍微出了一丁点儿差错,那一定是教会的末日。
新闻记者完全可以把上一篇报道的标题复制一下,连词儿都不用换:《天父无能为力》。
信徒们不会放过他们的。
谁能够容忍,信仰的天神实际上是一个丧失了性能力的无能者呢?
他们不能杀死尤利娅。
也不能放她走。
一旦她被释放离开,不出大门,这婊子就会四处宣扬,她和天父上过床。
她有可能会像玛利亚那样生下一个孩子,也许是男孩,也许是个女孩,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谁知道那孩子是哪个男人的,甚至是哪条公狗的,她都会说,那是天父的圣子。
她将成为尊贵的圣母。
圣母尤利娅。
真是太可笑了,这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某种谈资,或者,成为什么女权主义者们新的标榜,她们会利用那孩子去促进令教会焦头烂额的私生子法案,她们会狂热地举着旗帜高喊:“让父亲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吧!”
——当然,这些内容都是源自于希黎成年后的恶毒揣测,他总是把这些内容放在脑海里反复回味咀嚼,比服食违禁品还要畅快淋漓。
但谁知道那主教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他罕有地保持了沉默,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父雕像。
当教堂的钟声敲响,神父们不知所措起来,他们看看主教,又看看尤利娅,谁也拿不出主意。
终于,在钟声停歇下来的时候,一个神父呐呐地说:“抱歉……但我想,我必须下班了,否则工会会找我约谈的,你知道的,我不能违背反不正当竞争法案。”
尤利娅被放开了。
希黎痛哭了起来。
于是尤利娅将他紧紧环抱住,用面颊贴着他的泪痕。
“不要害怕,希黎,你有妈妈呢!妈妈会照顾你的。”
尤利娅没有理会那主教,也没有理睬神父们,她没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她牵起希黎的手走到了大街上。
她没有回娼妓寮子,而是破天荒地走进了贫民窟。那些破败充满了垃圾的肮脏街巷里,满墙都是五颜六色的涂鸦,宣泄着愤世嫉俗的仇恨。
路上的行人都惊呆了,他们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头大象带着一头小象在路上走。
她从人群中穿过,从那些标语旁经过,她的睡裙被风吹开,像波浪一样跟随她的步伐摇荡,她甚至没有去在意路边无所事事的那些人的搭讪。
她走到了欺负希黎的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里。
那个孩子,一直欺负希黎欺负得很厉害,每当希黎不可避免地必须经过他座位的时候,他都要暗地掐一掐希黎的臀部,准确地说,是臀部和大腿内侧相连的那个地方,那些隐秘地方的嫩肉总是被他掐得又青又紫,如果希黎正巧穿了特别紧绷的裤子,他的手掐不到的话,他也有可能用手指头或者用笔去捅希黎的那里。
在希黎同他打架,而他占据上风的时候,他也特别喜欢强迫别人掰开希黎的腿,让所有人都看见希黎大张开腿的样子。
但其实他的行为与性侵害无关,那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母亲特别瞧不起尤利娅,她总是口无遮拦地管尤利娅叫“骚屄”,而管希黎叫“那个骚屄的野杂种”,她只在家长会上才出现,并且每次出现的时候,都要求老师给她儿子调换一个好一点儿的座位,并强烈要求老师把“那些骚屄的野杂种”从她儿子身边调开。
她总是管所有女人都叫“骚屄”,她总是板着脸去审视所有女人,有一次,希黎甚至发现她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们那位受人爱戴的社工教师,只因为她在对某个男人说话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她极尽所能地去编排那个女教师的淫荡,说她像个婊子,好像那女教师天一黑就会去找男人上床似的。
希黎不知道尤利娅为什么会知道那孩子在欺负他,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么也有可能是跑去叫尤利娅的老师说的。那老师很同情像他这样的孩子,他总是殷切地规劝他们的妈妈去找个好男人结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老师就有可能多嘴地把他的境况添油加醋地告诉他的妈妈。
那样真是太糟糕了。希黎总是尽力避免把尤利娅拉扯进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