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想明白这件事,我忽然就泄了一口气。
啊?什么?没看懂?
哎,我这是被谢储的PUA了啊。
我这么给你分析一下:当初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见到的第一个剧情人物就是谢储。谢储这个人他不讲武德,上来就给我一通忽悠,我疏忽了,大意了,然后我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贼船。这么多年下来基本上人人都觉得我跟谢家绑定了,自然而然谢家如何就对我而言很重要了,那么天天和我混在一块的谢储就尤其重要了。
想想这些年凡是谢储说的,哪怕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我都能惯性地翻来覆去想个好几遍,而且怎么说,谢氏是个大靠山也是个巨大无比的靶子,于是就总在牵连我,导致东一件事能让我发愁,西一件事也让我头秃,忙得我成天脑子里就是这些前朝后院的破事,问题是我信息源还非常匮乏,天天想来想去临到了还是一脸懵逼。所以我就更虚得慌了,乃至于给谢储写个信都累个半死,信寄出去了吧还整天提心吊胆。
真是,何至于此啊!
我自己又合计了一下,这些事根本都和我没关系啊。朝廷的派系嘛是清流世家皇室三方打架,皇权这儿嘛主要是陆氏谢氏和皇帝老爹互相算计。算到我这儿,也就皇贵妃和齐文初算是和我站个对面,但齐文初已经搬出去了,皇贵妃贵为后宫之主也就没法找我茬,所以我现在受到的最大的威胁应该是太傅和少师。
没办法,中学生,苦啊。
等等,或许还得加上个汗王?噫,冤有头债有主……我还是躲着他点吧。
反正,言而总之,我又不是准备当在背后Cao控各方玩势力战的大boss,这些事我搞那么清楚干什么?就算真要拉扯,皇帝老爹还在前面顶着,有我什么事啊?要不是谢储时不时杵我一下,我宁愿想想我那菜地能不能再多种一茬白菜,探究一下酸菜的腌制方法也更有意思啊。
怎么也不能是现在这样被姓谢的给挟制住了。
说实话,这些事就怕仔细想,越想就越生气。毕竟我也是学过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人,当年还是个真青少年都能一条条捋封建君主专制的局限性捋得头头是道,结果都这个岁数了别说开个上帝视角了,还让人给带坑里跟着折腾,这种感觉,就跟天天按时做学习强国结果还在支部垫底差不多,可不是白学嘛。
我现在就觉着,虽然我这剧情该走还得走,但格局得打开了,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谢家,该拉扯拉扯,和谢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谢修嘛该看就去看,毕竟……毕竟他待我还挺好,起码我每次去都能给我上不少好吃的。
反正就是,别走心就成了,走心伤身。
时至今日看看与我有关的这些人,对我不是算计就是计较。就譬如陆云暮,小小年纪仿佛是个天生的情圣,却也是从头瞒我到尾,说到底,他有他的立场,我们并非一路人。害,反正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再想他又是徒增烦恼。我们这种穿越人士,就得时刻有独自上路的准备。
格局,格局。
我知晓谢储到京的消息时,正在一条画舫上和宋小哥谈生意。
谈生意这事一开始宋小哥还是百般推辞,但到底是个商人,我嘛,穿越者三板斧一放,好歹是把他给勾住了。就着谈生意的方便,我和宋小哥便常有机会吃饭闲聊,又经由他,和两个弟弟熟了起来。我们几个合计跟着宋小哥吃喝玩的情景被偶尔回书房的齐文初看着了,果不其然得了他一副冷眼:“没出息,整日就知道玩乐。”
啊是是是,秦王殿下年纪轻轻已在六部兼职,深得皇帝老爹重视,必然是太子之位最佳人选,可瞧不起我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兄弟不是?
两个小孩被他这么一句吓得大气不敢出,我原本也想憋一下息事宁人,但齐文初眼睛就锁着我,我错开眼躲了一会儿,只得拍拍袖子开口:“皇兄说的是,是我等懈怠了,不该在书房说这些,当去找太傅领罚。”所以大哥你就别管了呗?
齐文初矜持地抬了下下巴:“知道就好。”我正松了口气,却又听见他说道:“倒也不必劳烦太傅,我身为兄长,也可代为处之。两位弟弟年纪尚小,文裕你便代为领罚吧。”
我:???
什么鬼!
我正要反驳,就感觉两个小孩满怀期待的眼光往我身上投。我顿了几次,最后只能点头称是:“皇兄所言极是,我身为兄长亦有教不严之过,当领首罚。”
齐文初望了我一眼,还是那副抬着下巴斜睨的模样:“好,那就跟我走吧。”我就只能看看俩小孩对我的又拜又鞠躬,提着袖子跟着他出去了。
等我跟着他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我才忽然反应过来。
我去,我怎么也不问问去哪儿就跟着他走了?万一他把我给害了可怎么办?
我在心里懊恼,面上却只能装不当回事:“皇兄……是准备如何罚我?”
齐文初只说了句:“你去了就知道了。”之后就闭目养神,不再理我。
虽然事后再回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