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施人诚
“对不起,秀二君,我……我即将离开这里了。”
“登纪子,你在说什么?”
“我……我说……我说我喜欢你。”
——
孙明辉从梦中惊醒过来。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记得那款恋爱游戏里男女主角的名字。
穿着日本高中女生之间最常见的JK裙装校服的女孩子,在她喜欢的男孩面前哭得很隐忍,告白的同时向他告别。
孙明辉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喜欢吗,为什么要离开,既然不舍,为什么不留下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隐晦又艰涩的感情,太麻烦了,太难懂了。
孙明辉坐起身来,大脑放空了一段时间,等睡了太久而变得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柔软,而后他想起了陆泱。
陆泱为什么没有在学校门口等他?
考完最后一科后,孙明辉满心期待地冲出考场,他和陆泱约好了的,考完了要一起走,然后去吃饭,他害怕陆泱等久了,等得不耐烦了,就自己走掉了。
孙明辉的视力很好,他注视着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或兴奋或沮丧的人,从中寻找那一个他想要等的人,但从考场走出来的人渐渐稀少,直到最后没有人了,他也没有找到陆泱的身影。
他有点慌张,想陆泱是不是没有看到他走过了,才想起来给他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显示正在通话中。
看着手机屏幕上拨不通的那个电话,孙明辉无措地站在原地,他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和陆泱失联了,可前两天他们才聊过天,商量着高考后要做些什么,去哪里玩,孙明辉甚至想过要和陆泱进到同一所大学里去,再不济也要在同一座城市。
怎么会这样呢?
孙明辉重复地拨号出去,得到的回答永远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他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直拨一直拨,直到手机发热发烫,耗尽电量自动关机。
孙明辉把手机拿在手上,盯着黑了的屏幕上的自己,看到了那张脸上的狼狈和不知所措。他猛地把手机往地上一砸,把它摔得四分五裂,屏幕碎得开了花,他很粗地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后一点理智带动大脑思考,他想既然在学校等不到陆泱,那么他就去他家里找他。
“对,去他家里,去他家里,我知道他家在哪。”孙明辉自言自语了几句,迈动步子往公交车站走,等了几分钟车来了,他上了车就直直往后走,司机叫住他,“小伙子,投币买票啊。”
孙明辉如梦初醒,在身上的口袋里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零钱,他没有带现钱的习惯。本来可以扫码支付,但他刚在不久之前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于是孙明辉只得下车。
天已经完全黑了,孙明辉坐在车站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车辆,反应过来他没有把陆泱送到家门口过,根本不知道他家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
秦诗双带着司机在晚上九点过时找到坐在长椅上的孙明辉,她有点生气,拉着孙明辉站起来本来想说他两句,考完试怎么不回家,手机为什么关机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看到孙明辉空茫茫的眼神,又担心起来,问他:“怎么了明辉?”
孙明辉沉默了很久,感觉鼻腔里酸涩得要命,难受得快死了,开口时便带了压不住的哭腔,他颤抖着声音问秦诗双:“妈……为什么陆泱不等我?我找不到他了。”
秦诗双知道孙明辉有个喜欢的男孩子,甚至知道他的名字。这段时间以来她把孙明辉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其实是很诧异的,孙明辉在感情这方面好像没开过窍,感兴趣的要么就是游戏要么就是运动,秦诗双都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没搭上过恋爱这根筋,没想到突然喜欢上一个人了,弄得这样大的阵仗,天雷勾地火似的。
她不了解情况,但看孙明辉这茫然无措的样子,心疼的情绪先泛上来了,问他:“到底怎么了呀?你说清楚啊?”
孙明辉摇摇头,不说话。他垂着脑袋钻进后座,坐在车座的最里面,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定是错过什么了,孙明辉知道,他在陆泱身上吃过的瘪够多,这种无力的感觉他体会过许多次,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他除了无能为力,还是无能为力。
从前孙明辉认为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他,他那么骄傲,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实在不行抢过来就好了,父母宠着他,伙伴让着他,他就好像世界的中心一样,正如孙屹秦诗双为他取名时带上的美好祝愿,他的人生会是光明灿烂的,他没有经历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挫败。
他没在一个人身上栽过这么多跟头。
陆泱把那个骄傲的孙明辉一点一点打碎了。
到家时已经快要十一点,孙明辉没有吃晚饭,但他感觉不到饥饿,秦诗双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