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玴看着怀里的人逐渐没了气息,再如何唤她都不应。
在她彻底没了回应的一瞬间,谢玴觉得自己的胸口一滞,仿佛自己也不会呼吸了。
李煊一声令下,漫天箭雨齐刷刷朝神武门中央袭来,神武门又乱成一片。
不过须臾,神武门又重新被人打开,再看过去,原是梁鹤和薛绰带了人马飞奔而来。
梁鹤骑马穿过箭雨人群,将短刀丢给了谢玴,见徐妙言重伤,便利落的从马上下来,为谢玴抵挡箭雨。
谢玴抱起徐妙言,利落翻身上马,杀出了神武门。
……
兴宁二年腊月,范阳。
徐妙言坐在窗下的小火炉旁边绣香囊,她绣的是兰草,是给谢玴绣的。
只是徐妙言儿时并未学过刺绣女红,绣花她着实绣不来。不过寻常女子都会给心爱的男子做一个贴身物件,谢玴也问她要过,她想来想去,也就绣个香囊合适点,相对来说也简单些。
兰草没绣几针,却花费了徐妙言大半天的功夫,最后丝线还打结了。
徐妙言忍不住哀嚎,为什么看被人绣的这么简单,自己绣却这么难?
算了算了,不如悄悄让谢兰心帮她绣一个,到时候给谢玴,就说是她绣的。
诽腹之际,徐妙言便听到谢玴在外面叫了她一声。
她循声从窗子处望去,便看到谢玴站在那里看着她。
徐妙言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迎了出去。
半年前,神武门兵变,她命悬一线,她中的那支箭差点就刺穿了她的心脏,幸好没有,谢玴给她喂了定云丹,保住她一口气,这才捡回来一条命了,在谢兰心的医治下,她昏睡了两个多月才醒过来。
谢兰心告诉她,神武门兵变当天,谢玴杀了很多人,当时谢玴以为,她救不回来了。
李煊防着谢玴,谢玴同样也在防着李煊,谢玴什么防备都做好了,唯独没有料到李煊会劫走她。
李煊虽然并不是胸无韬略,可多年来受人制衡,到底也没有自己的羽翼,若是没有谢玴,无人拥立,被废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日兵变的结果就是反叛谋逆的罪名都推到了齐王的身上,齐王被定以谋逆罪已经于月前处以腰斩,而大长公主只是被削了一半的权力,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变。即便大长公主还是长安之中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可于皇帝,谢玴相互制衡,谁都再没有独大的权力。
经神武门兵变,谢玴从幽州调往长安为参知政事,梁鹤则接任幽州节度使一职,苏日安谢玴不再为幽州节度使,可幽州的权力仍然在谢玴手里,谢玴留着大长公主,更是为了让皇帝有所忌惮,避免唇亡齿寒。
在范阳养了大半年,虽然身子不如从前,可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而这一个月谢玴都在长安,这次回来,他并未告诉她。
不等谢玴到门口,徐妙言便已经跑了出去,一把抱住他。
“怎么不披件披风就出来了?小心冻着。”说着谢玴便已经将自己的氅衣脱了下来,给徐妙言披上,“不冷么?”
“见到你,我就不冷。”
谢玴故意板着脸:“每次见到我都这样,下次再这样的话……”
“再这样你又能如何?”
雪色里,她环着他的脖颈,笑得明媚,谢玴故意板着的脸也逐渐温和下来,无可奈何的说了句:“倒是也不能拿你怎样。”
“难不成你还要像以前那样凶我不成?”
“不会。”谢玴取下她环着自己脖颈的双手,放在掌心里暖着,道:“以前你可没像现在这样,没羞没臊,也不怕有人看见?”
“看见又怎么?”徐妙言这样说着,还是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一人,便又大胆起来,“我想你了嘛。”
谢玴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徐妙言眼珠一转,故意说道:“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下回就规规矩矩的。”
说着,她就要放开谢玴。
可手还没从谢玴手里抽开,她的腰就被谢玴一把揽住,而自己的双手还是被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他盯着她,模样认真:“不许对我规矩。”
徐妙言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都忙了这么大半年了,我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呀。”
谢玴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这次回来,便是来娶你的。”
“真的假的?你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等明年边境安定了,才可以娶我。”
“你从哪里听来这话的?”谢玴蹙眉问道。
“梁鹤上回来说的。”
“这个梁鹤,倒是很会歪曲我的话。”
“那这话你到底有没有说过?”
“没有。”
“真的假的?”
“我要娶你,为何要等边境安定?之前是你身子没有好起来,现在,我不想等了。”谢玴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道:“在你捡回一条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