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受伤的净空一同留了下来。
“密宗法门贫僧所知不多,只略微听过一些。”
程宗扬最在意的是窥基的下落,开口相询。净念思索片刻,说道:“以贫僧之见,窥基方才所用的多半是血遁之术,以血为引,借机远遁。”
“也就是说,窥基没有死?”
净念摇了摇头,“一个精擅各种密宗法门的佛门高……邪魔,不是那么好杀的。”
找#回#……
虽然早知道窥基没有死,但此时由净念亲口证实,程宗扬仍有些心里发沉。毕竟被这么个堕入魔道,又一心要取自己性命的魔僧盯上,免不了要提心吊胆。
但话说回来,此前窥基一声号令能调动上万僧众,也没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如今成了众叛亲离的孤魂野鬼,想取自己的性命也没那么容易。
程宗扬把窥基的下落抛到脑后,开口道:“你心情不太好?”
“嗯?”
“行了,你这光头一根毛都没有,什么心事都藏不住。”
净念低低叹了口气,垂下头去。
“释特昧普跟窥基争辩时,我就看你脸色不好。”程宗扬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靠在椅中道:“他们两个吵来吵去,可不管怎么吵,都没有替你们大孚灵鹫寺的摩法宗辩护一个字。”
净念勉强道:“佛门诸宗,殊途同归,原不分彼此。”
“这种官腔你就省省吧。释特昧普故意在众僧面前跟窥基吵嚷不休,争执谁才是佛门真传,操的什么心你还看不出来?”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揭破道:“窥基弃佛叛逃,大慈恩寺如今已是无主之物,够资格执掌大慈恩寺的,除了他这个蕃密法王,就是你这位上院来的红衣大德。不借窥基的口把你们大孚灵鹫寺的传承抹黑,他怎么跟你这个沮渠大师的亲传弟子争?”
净念怔了片刻,然后苦笑道:“程侯果然天生慧根。贫僧这会儿方才明白,特大师为何要与窥基当众争辩。”
程宗扬奇道:“那你在发什么呆呢?”
净念低头想了片刻,然后吐出五个字,“我要去天竺。”
“去天竺?”程宗扬明白过来,“你想去看看天竺佛门,是不是真跟特昧普说的那样?”
“不错。”净念道:“我要去灵山,去鹿野苑,去菩提道场看看世尊成佛的菩提树是否还在,去看看昔日的万里佛国,是不是真的化为云烟……”
程宗扬摸了摸鼻子,“鲁智深那边……你不管了?”
“此事关乎不拾一世大师的声名信誉,更关乎我大孚灵鹫寺的传承真伪,孰重孰轻,不难抉择。”
这倒也是,鲁智深带走不拾一世大师留下的衣钵,对大孚灵鹫寺来说当然很重要。但现在窥基与释特昧普的争论,直接将矛头指向不拾一世大师的传承,如果不拾一世大师所传的摩法宗被论证是假的,鲁智深带走的衣钵还有个卵用。
“沮渠大师会答应吗?”
净念毅然道:“我意已决!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西行求法!不见如来,誓不返乡!”
程宗扬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干!净念这光头,不会还有个名号叫唐僧吧?不过这位唐僧一身的腱子肉,修为精强,去西天取经倒是用不上猴哥。相反,有这位唐僧一路降妖除魔,倒是个顶尖的保镖……
“你稍等啊。”程宗扬向贾文和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到外面,程宗扬低声道:“这光头靠谱吗?”
“主公所言何事?”
“我怎么觉得这光头不大聪明的样子?不会是个猪队友吧?”
“其志不在此罢了,人非愚顽之辈。”
程宗扬点了点头,然后叫道:“老四!快过来!我给你找个保……同伴!”
祁远正在跟蒲海云等人说话,闻声过来。
“这位净念大师也要去天竺,你们正好结伴。”程宗扬肃然道:“你路上可要好好保护这位大师,助他西天取经!”
“那敢情好!”祁远笑着对净念说道:“路上有个伴也好照应,大师行李多不多?”
“贫僧一钵一杖足矣。”
“这好办!”祁远拍着胸膛道:“既然是程头儿吩咐的,大师一路的吃喝用度全包在我身上!”
净念合什道:“多谢施主。”
“我姓祁,大师叫我老四就成!大师贵庚啊?学法几年了?我这人嘴碎,大师可别介意……”
程宗扬留下祁远跟净念套瓷,自己出来去见蒲海云。
这回与窥基交锋,他们可是出了大力。那些巡行僧悍然自爆,全靠着他手下的死士以毒攻毒,扑上去同归于尽。否则被那些佛门的狂信徒冲进人群,己方伤亡必然大增。
不过这帮胡商太过卖命,反而让程宗扬更加提高警惕。毕竟王彦章提到,当日从娑梵寺返回时的那场刺杀中,这个蒲海云也在场,只是没有出手罢了。
蒲海云仔细看着他的脸色,担忧地说道:“侯爷似乎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