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心头突突直跳,谁能想到,确认自己是不拾一世大师灵尊转世之后,这妖僧不但没有纳头就拜,反而把自己这个转世灵尊当成上等的法器材料。要是佛祖转世呢?遇佛杀佛吗?
他狞然一笑,“我刚斩杀了观海那个妖僧,这会儿也该轮到你了。”
“阿弥陀佛!”释特昧普道:“程侯若入我门下,奉我为师,便是我蕃密护教法王。程侯可愿意否?”
吕雉张臂挡在程宗扬身前,“法王不想在汉国设庙了吗?”
“窥基三车载妓,早已背叛我佛。”释特昧普竖起一根手指,沉声道:“本法王与程侯约定的第一章,便是为佛门清除败类,诛灭窥基!”
一直没有作声的吕雉开口道:“沮渠大师沉疴难起,能接沮渠大师衣钵者,无非窥基大师与法王。蕃密虽在法王手中声势大振,终比不上窥基大师坐拥大唐国师身份,根基深厚。程侯与窥基仇深似海,法王与程侯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岂能因小失大?”
程宗扬像是溺水一样,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杀渡法这种混账逻辑,哪里有一点佛门的模样?
器械。
三车法师载妓多少年了,这会儿想起来清理门户?
释特昧普傲然道:“灵尊不妨一试。”
释特昧普露出一个嗜血的可怖笑容,“灵尊的脑浆将会是最珍贵的甘露。本法王会小心剔除你的精囊,摘下你的膀胱,取出你的心臓和大肠,制成最上等的五甘露。”
不等程宗扬回答,吕雉便道:“可!”
释特昧普昂然道:“此地禁音蔽光,灵尊便是喊破喉咙,也无人知闻。”
释特昧普一声低喝,声如牛吼。那柄骨锯竖立而起,金色的锯齿泛起黏稠的血光。
“为了寻求佛法真谛,我等秉承密宗法门,切割了无数活人。”释特昧普雄浑的声音在塔中嗡嗡作响,“有佛门信徒,亦有外道邪魔。有刚出世的婴儿,亦有命不久矣的老人。有路边的乞儿,亦有豪门的千金。他们的毛发、骨骼、皮肤都被制成法器。”
程宗扬冷冷道:“不用你说,我都要干掉他。”
“干!耍我吗!”程宗扬一声厉吼,声震屋宇。
“既然程侯不肯入我密宗门下,便请吞下这颗血莲花种。”
“佛祖慈悲!”释特昧普道:“吾等秉承我佛密法,杀人正为渡人!若是佛门信徒,以身事佛,来世自有亿万福报。彼等外道邪魔,非佛谤法,如坠阿鼻地狱,永世沉沦,杀之事佛,转生佛土,正是救其脱离苦海。”
“哗啦”一声,特大师将缀满工具的袈裟铺在地上。
“如灵尊一般,天生慧根,有天人之相者,亿万之众,难有一人。幸得佛祖庇佑,让本法王遇到了一个,灵尊果然佛缘深厚。”
色色的工奶:镀金的骨锯,剥皮的利刃,剔肉的尖刀,挖眼的铜勺,穿透颅骨的钢凿,吸食脑浆的银管,抽筋的钳子,截断手指的厚背弯剪……其中一件形状古怪的钳锯,怎么看都是剖开阴囊的同时,用来挤出睾丸的特殊
“本法王与程侯约法三章,”释特昧普道:“若程侯应允,今日本法王便礼送程侯离寺。”
程宗扬咬牙道:“你觉得喝了我的脑浆,就能得到我的记忆?”
常言道除死无大事,可要是落到这妖僧手里,连死都死不利落。剥皮拆骨都是好的,说不定还要被他锯开脑壳,做成夜壶……
“你个废物!”程宗扬把吕雉撞到一边,双手握住刀柄,将刚刚凝炼的真气尽数注入刀中,凝出刀身。
释特昧普说着,眼中金光大盛,铺在地上的刀锯都晃动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脱囊飞出。
“叮当”,竖起的骨锯倒在地上。
“本法王早已尽得不拾一世大师衣钵,世间不需要一位活的转世灵尊。”
“此物以血莲花逆转为莲种。服下之后,若是背誓,必被所噬。”
“唵!”
程宗扬握着刀柄,刀尖寒光微闪。
程宗扬咬牙道:“你们滥杀无辜,就不怕报应吗?”
“程侯对我蕃密误解甚多,执迷不悟,歧途难返。”释特昧普高声道:“不若将程侯这位转世灵尊炼为灵尸,以其脑浆为引,上窥天人之秘。”
释特昧普深深看着他,蓦然大笑起来。紧接着笑声一顿,像被剪掉一样,突兀地中断消失。
程宗扬面无表情地说道:“血莲花种?什么鬼东西?”
程宗扬阴囊收紧,背后的汗毛一根一根指了起来,险些就想从大雁塔十层跳下去。
“最后一章……”释特昧普手掌摊开,掌心多了一颗血红的莲子。
“法王何必如此?”
释特昧普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章,以蕃密为国教!”
程宗扬冷笑道:“不拾一世大师在世时,你们蕃密只是他手底下一条走狗,现在居然连不拾一世大师的转世灵尊都不放在眼里?”
程宗扬咬牙道:“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