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出门,说不定有意外。”左彤芝看着他,然后笑了起来,“程侯这么想,那最好不过。”“哦?”“方才那句话,是他们让我说的。”左彤芝坦然道:“我这次来,也是他们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分明是想找你落单的机会。切须小心。”“多谢!”左彤芝起身道:“话已带到,我先告辞,改天再来拜访紫姑娘。”程宗扬陪着左彤芝走到门口,高智商抢着说道:“师傅,我来送左护法!”“行,路上人多,小心点儿。”“知道了师傅!”高智商凑到左彤芝身边,涎着脸道:“左姊姊,我姓高,宋国人氏,大名叫厚道,打小就是临安城里有名的厚道人……”“小北北可真乖,来,让姊姊捏捏脸……”左彤芝娇笑道:“哟,脸皮还挺厚。”“要不怎么叫厚道呢?姊,小心门槛!我扶你上车……”“这小兔崽子。”程宗扬禁不住笑骂一句。
回到内厅,程宗扬靠在椅中,心里乱纷纷的,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凉州盟的事自己本来是顺手帮铁中宝一个忙,顺便恶心周飞一把,现在却有点越卷越深的迹象。因为此事与广源行正面交恶,究竟是凶是吉?
广源行拿人当商品的做法,让程宗扬本能地生出厌憎。但内情是不是像黎锦香说的那样,自己还无法判断。这并不是不相信黎锦香,而是她看到的也许只是一部分。
至于凉州盟本身,自己原本并没有太多想法。一来凉州离得太远,二来自己已经跻身庙堂,江湖上的事对自己而言,并没有太多吸引力。
不过凉州盟牵涉到人事越来越多,为敌的周飞、广源行;为友的铁中宝、左彤芝;跟武二私奔的白仙儿,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黎锦香;再加上天策府、王忠嗣、高智商、吕奉先……程宗扬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一旦退让,就等于把自己的朋友、兄北、女人,全都给坑了。
退无可退,只能奋勇上前。最好的结果,是让铁马堂赢下对剑宵门的一场,然后再与周飞一决胜负,最后在擂台上将周飞打得颜面无存,让他无法在凉州盟存身。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用上驷对下驷的战法,必须正面击败周飞,还得赢得漂亮。
程宗扬相信,若是战场相逢,王忠嗣打十个周飞都不在话下。擂台单挑,他虽然觉得老王能赢,但未必能让周飞灰头土脸。
难道还要继续换人?把老铁的腿给打断,换上南八?
可这样赢下来,铁中宝就算当上盟主,别人也不见得服气——打完三个人全都跑了,以铁马堂的底气,可未必能坐稳盟主的位置。
程宗扬不由怀念起武二来,白仙儿是凉州盟老盟主的女儿,要是那牲口在,好歹也算凉州盟和丹霞宗的女婿,他上场干翻周飞,当上盟主,比铁中宝的说服力要强十倍。可惜武二一头扎进南荒,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不知道是不是跪在苏荔裙下,爬不起来。
程宗扬想了想,写了一张纸条,叫来中行说,让他送到北巷一处客栈,专门交待,塞到门缝里即可。
中行说二话不说,打开纸条先看了一遍,见没有提头,还追问一句,“写给谁的?”“你管得着吗?”“那你可怪我乱说。”“紫丫头那边随便你说,对别人敢漏一个字儿,我弄死你!”中行说冷哼一声,揣起字条出门。
日影西沉,程宗扬越发心浮气躁,坐立不安。
小紫闭关说是十二个时辰,但凭自己的经验,如果顺利的话,八九个时辰足够用了。按道理说,这会儿应该已经结束闭关,返回长安。
好不容易又捱了半个时辰,眼看天色将暗,程宗扬再坐不住,起身在窗口张望半晌。心里禁不住抱怨,就算死丫头闭关,惊理怎么也不回来报个平安?
还有蛇奴和罂奴,按时间算,这会儿也都该有回音了。总不会那么背运,真就跟晴州那帮人撞上?还那么蠢,一个都没逃出来吧?
程宗扬越等越是焦躁,索性也不在内宅囚着了,叫来孙寿换好衣物,束发戴冠,收拾停当,然后来到前院。
一看到贾文和的脸色,程宗扬赶紧解释,“你可别误会!我虽然穿着外出的衣服,但不是要出门。只不过万一要出门呢,能省点事。”“没有万一。”“我知道,我知道。”程宗扬保证道:“绝对没有万一!老贾,你也别太紧张了,先回去歇歇,我就这儿看看风景,一会儿就进去。”好不容易赌咒发誓,劝走贾文和,程宗扬在垂花门的台阶上走了几圈,终于还是没好意思出门。
一方面是照顾老贾的情绪,万一把自己的谋主逼疯了咋办?另一方面也是理智一点想想,自己即使出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小紫。渭水在城北,灞水在城东南,光是绕城这一段就有好几十里,走一趟就得一天,而且死丫头还在水底,喊都没用。
他摸了摸胸口的坠子,要是里面也封着死丫头的血就好了,起码靠近时能生出感应。
天色越来越暗,灯光次第亮起,坊外的曲乐欢笑声隐隐传来,可以想像街上的欢庆气氛。石超和谢无奕也不能免俗,两人一早便在平康坊会合,上街游玩,还把祁远和兰姑两口子一并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