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收入囊中。
风湘陵毫无反应,只是抱着神弈,浑浑噩噩仿佛完全丧失了理智。
心中顿时有了算计,刑天神色一寒,杀机陡起,迅捷再起一掌,直朝风湘陵压下。
就在此时,那始终僵立的青白身影似是一顿,终于有了动作,飞身掠过风湘陵,反掌相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龙澈然浑身大震,被一股力道斜推出三步远,那掌风一个尾巴仍是扫向风湘陵颈项。
某种珠玉相击的脆声陡然响起,似是有什么物体挡下了那一击,龙澈然神情一松,却猛见那掌风回勾,恰巧从风湘陵前襟翻带出一个锦囊,系在颈上的带子断了,数道红影全数散落出来。
龙澈然顿觉一阵头晕目眩,竟撑不住身子又连退数步。
虽然只是惊鸿照影的一眼,但那通体绯色的玉石,在夜里仿佛也幽幽闪着光泽,绝对不可能看错。
血玉项链,建业瑶井,成都水下。
这三枚,龙澈然是知道的。
而那多出的一枚,或许也已经不用再解释了。
四枚红梅幽瓣……
四枚。
竟真的是四枚!
龙澈然喃喃念着,惨然一笑。
幽深密林,通天小径,此刻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尚还活着的人,刑天去了哪里,龙澈然根本不曾注意,他此刻,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那个人依旧怔怔坐在地上,明明看着很熟悉,却感觉陌生得很。
蹒跚着,一步一步,龙澈然跌跌撞撞走向风湘陵。
夜风呼啸,他头一回感觉到天冷。
而风湘陵却不是。
低垂的眼缓慢抬起,那深色的眸子从空茫中渐渐苏醒过来,与龙澈然的眼神对上,风湘陵知道,他没有听错。
刚刚龙澈然的那句话,他没有听错任何一个字,原封不动,用最正确的方式,他听进去了。
真的好冷……
神弈身上飘渺的热度根本不足以再温暖他,风湘陵却还是不由自主将怀中人抱得更紧,却在下一刻,又蓦然松了些。
静默半晌,风湘陵忽而轻轻笑了,踉跄着站起身,搀住神弈让他半靠着他。
“大哥……”微侧过脸,嘴唇贴着那已有些冰冷的脸颊,风湘陵轻唤了一声,温温的,带着些颤抖的鼻音,“我们回家。”
艰难走出几步。
直到身后那声音再一次锲而不舍击中了他,风湘陵方觉,身陷地狱,心血成河——
彻底的绝望,原来就是这般滋味么?
“管账的……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为什么?为什么?
呵!为什么……龙澈然,你相信吗,我也……好想知道啊!
冷月残烟,远远斜飘天边,一如人面,苍白阴森。狂风呼啸,猎猎横扫树林,每一枝每一叶都似战栗不已,呜咽悲鸣。
“……为什么?”风湘陵并不转身,只在唇间逸出几丝轻笑,淡淡嘲讽,“这还用问吗?你不是很清楚?”
那种浑不在意的冷漠语气让龙澈然心中猛一阵发冷,下一刻已闪身跃至风湘陵面前,“就因为师父杀了你爹?”
“就因为?哈……”
直视龙澈然的眼睛,风湘陵一声冷笑,竟半分也不闪躲,晶亮的眸宛如被冰刀般的月光切割成破碎的水晶,粼粼泛着幽芒。
“龙哥以为‘杀父之仇’是什么意思?你这‘就因为’三字又是什么意思?”
龙澈然只觉心中大恸,刘协去世时风湘陵脆弱悲伤的样子他是亲眼见过的,更何况现在说起的还是真正的生身父亲?可斯人已去,为什么事隔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却还依然要用另一个伤痛来了结?
“管账的……就算如此……就算如此,师父他当年那么做一定也是有他的理由,更何况……你……你下手的时候就真的没想过……”龙澈然嗓子一抖,剩下的话都像酸酸地堵在胸口,逼得他眼眶泛起通红。
你就真的没想过你杀了师父,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就真的没想过……我的感受么?
风湘陵面对他站着,一动不动,眼神间尽是冰冷。
龙澈然后来到底要说什么,他根本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只听见了一句话,就那一句话,已经足够激起他最坚决的反抗!
师父他当年那么做一定也是有他的理由……
“理由?那又是个什么东西!恕本魔君愚钝,可否劳烦龙哥下次讲话能讲得清楚一点!”
龙澈然惨然一笑,已经快要失去与那双眼睛对视的勇气,微微低下头,勾一勾唇,“呵……是啊!是啊……都已经到这种地步,若还要牵扯不清,连本大爷自己都得嫌弃自己婆婆妈妈没有骨气了!”
清寒的眸微微闪动一下,风湘陵脊背几不可察一丝颤动,却在龙澈然再次将头抬起来时重新挺直,宛如从一开始就从未改变过的姿势。
“好,管账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