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伸出双臂,抓紧龙澈然强健的臂膀,风湘陵坐起身,吻上他的唇。
龙澈然呆住,风湘陵很少主动吻他,或者说,目前为止除了最初告白的那一夜,他就再没这么主动过。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样诱惑他,他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么?
努力维持镇定,龙澈然浅浅回吻他一下,强自温存道,“管账的,你早些休息,本大爷收拾一下,就回房。”
孰料,风湘陵居然未有松手,反而更加亲昵地贴近他,刚刚沐浴过的身子犹还散发着泉水与寒梅交织而成的湿润清香,毛巾在龙澈然呆愣的一刻滑落下来,洁白无暇,宛若羊脂玉石般的躯体便毫无遮掩横陈眼前。
唇上的热度加重,略有些羞怯的舌尖轻缓地描摹勾勒。
“澈,抱我……”
心中顿时砰砰乱跳,龙澈然觉得,身体里从刚刚起就未曾熄灭的火焰越烧越旺,欲望如潮,就要决堤……可是,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却在严词警告他,风湘陵近来身子可能经不起他太过强烈的索求。
上一次在荒郊野外失控地要了他,让风湘陵昏睡了三天,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
终究害怕失去的恐惧大过一切,龙澈然用力拉开风湘陵,好半天,竭尽温柔的声音仍褪不尽浓重的□暗哑,“不行……管账的,都已经到了千华山……无论如何,要等你完全好起来,才可以……”
俯身,浅吻了下风湘陵额前几缕短发,“所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本大爷会被你折磨死的……”压低的嗓音在耳畔吹拂,龙澈然半带调笑地说完,强迫自己松开那诱人发狂的美丽。
“澈……”刚刚还让他感觉安定的熟悉热度蓦然抽离,瞬间被清爽的空气取代,风湘陵有些茫然,犹豫着伸手。
龙澈然按下他,拉开被子裹严实,“好好睡吧,本大爷就在隔壁。”
半晌静默,直到轻轻的关门声响起,然后是,刻意放低的脚步声和摇曳的水声渐渐远去。风湘陵闭上眼,颊畔一丝绯色淡若云烟,点点覆上苍雪。
许久许久,直到月上中天,虫鸣几静,万籁皆沉,帐内人影才又缓缓掀被,缓缓坐起,缓缓着衣。
腰间一柄软剑,徐徐舒展,冷芒冽冽。
一场阴谋,一颗棋子……
兵法韬略,文治武功,却从来没有哪一本圣贤之书,告诉过他,该如何,去管住弈者自己的心。
入了自己的局,入了自己的套。
爱上棋子的棋士,会为那颗注定要牺牲掉的棋子,输掉这整盘棋局么?
夜深,一路星月清辉,马蹄如飞。
堇色衣袍猎猎扬起,似是正被什么紧紧追逐,又似生怕一停下便再也走不开般,以极快的速度前行,嘚嘚的声响在这静夜的密林里格外清晰。
一声长嘶,终于,雪白的神驹前蹄扬起,在一处断崖前生生止住狂奔之势。几块碎石剥离而下,滚落入崖底深渊,云烟渺茫,声不可闻。
翩然下马,略一沉吟,骑者转过身。
高高的圆月挂在中天,正是午夜梦回,万籁俱寂之时。此处断崖周围约十步开外,都无其他遮掩,月光遍洒,亮如白昼。
而玉立崖顶的人,堇衣当风,乌发旋舞,一双空洞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面容沉静如水,不带丝毫戾气,却端得尽显气度非凡,丰姿隽朗。
风湘陵。
右耳略一动了动,浅色薄唇微微勾起,风湘陵凑近驾雾,低语几句,那马儿似是领会主人意思,虽原地盘桓数步,有些不舍,但仍是纵蹄疾奔而去。
听着那声音渐渐远离,风湘陵才稍稍放下心,重又转过去,对着悬崖长身立定。
约摸半刻,先前便察觉到的声响,已经又近了许多,数一数,该有二十人左右,轻哼一声,风湘陵朗声笑道,“你来迟了。”
从浓重树影里走出一个人。
一身靛紫锦袍,俊容棱角分明,黑眸冷峻如寒夜,短发在月华之下闪烁着幽蓝宝石般神秘的光泽,腰间一把长形兵器,两端银刃铮亮如新,一眼看去,仿若冰雕玉刻而成,飕飕散发出凉意。
来人正是宵明。
他警惕地扫视一下四周,却发现风湘陵居然是孤身一人,而且还毫无防备地背对他,说出的话也似早有预料他会在此时此地偷袭般,宵明显然是吃了一惊,“何谓‘来迟’?”
悠悠转身,乌邃的紫眸背对中天的月光,更加添了抹无法言说的魔魅之意,宵明一时心下警钟大作,总觉得此刻的风湘陵不简单。
“呵……你不是听到传闻,本魔君双目失明性命垂危,便想赶来看一看么?”
黑眸一沉,宵明冷道,“你我的约定尚未实现,我只是不想你这么早就魂归西天罢了!不过……”
“本魔君现在可是好好的。”风湘陵语气仍旧沉静,不起波澜。
宵明突觉不对,“你……那些传言是你故意放的?目的,引我出来?”
轻轻一点头再一摇头,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