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还是愣在那里傻傻地看了一会儿,却在猛然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脸色爆红至足以喷火,一路轻功一路尘,逃命般飞了回来。
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信任,从来都不重视,从来都不屑他的关心。
强迫自己别过眼,龙澈然刻意冷下声调,“你不是怎么都死不了嘛,还在乎这点小摔小痛?”
身躯一震,风湘陵心头有些发颤。
然而,最为可疑的,还是那面容上蹭蹭蹭腾起的几大朵红云,若说是被水呛得,那恐怕没人会信。
原来……还可以那样……
“呵呵……”龙澈然忽而轻轻一笑,像是全身力气都被先前那些话抽走一般,颓然跌坐下来,双手抱头,身躯微微蜷缩着,自嘲一般,笑得更加厉害。
凉茶下肚,果然觉得舒畅许多,龙澈然心内放松,才刚要满足地搁下茶壶,却突觉脑中那些画面重又一幅幅疾闪而过,让他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连连呛咳几声,眼泪都要被逼出来。
脑中不经意又回想起先前在玉楼看到的那一幕。红鸾香阁,肢体绞缠,香艳之极也刺激之极,直让他过分单纯的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松手从窗子上摔下去。
仍旧无言,但那十指纤长,却已然深深扎进晨露沾湿的泥土,借着青草叶片,掩在其间,只露出莹白手背。
娇姿媚态,柔顺委婉,该完全是与那般静雅出尘、淡然脱俗的神采沾不上边,却又好似,绝佳地糅合在一起,重叠成同一个人。
“奇怪!太奇怪了!本大爷怎么不知道……”下面的话自动消了声,龙澈然虽然迟钝,可他潜意识里似乎也明白,那种事情该是极为隐晦,不能大声说出口的。于是,做贼般瞧了瞧四周,方才趴在桌上,闷头嘀咕。
龙澈然痴痴地想着,忽而咧嘴一笑。
龙澈然猛然转过头,居高临下逼近他,“你不是中了毒都可以一声不吭,受了伤还可以活蹦乱跳,甚至大言不惭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没事吗?”
扫过那微蹙的眉峰时,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丝自责。
不由又想起洛樱英说过的话。
“瑶井那次,洛阳那次,江陵那次……每次都有受伤,每次都有中毒!”龙澈然声音不稳,现在想来,那些深深折磨过他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假仙人,如果你会有那样的感觉,那便是喜欢了。”
面上又是一红,龙澈然已经明显感到自己身体某处不安分的躁动,虽然不知为何会这样,但仍旧觉得大为心虚,掩饰般爬上床榻,掀开被子蒙头装睡。
方才,在玉楼撞见的那两个人,脸上神情看起来像是很快乐的样子,他们的身体紧紧相缠,亲密得仿佛没人能分开一般。
风湘陵略略撑起手臂,坐直身子,唇边微微露出一丝苦笑,却并不答话。
“管账的!你够厉害,本大爷算是见识到了,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本大爷没辙,甚至能让本大爷承认自己笨得可以。
若说向风湘陵坦白
肩膀蓦然一丝轻颤,风湘陵极细微地摇了摇头,长发顺着他动作滑落下来,丝缎一般,依依缠在胸前。
心头微慌,龙澈然猛然弹开被子,双眼略有些空空地望向床帐。
“喜欢一个人,是会想他快乐,是会想陪着他,是会想,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但其实,人都有私心,你若是很喜欢谁,更会想完全拥有他,完全将那个人据为己有。”
红着脸几乎是飞进客栈,龙澈然也不管周围人如何瞠目结舌,便直接冲回房间,抓到桌上茶壶就往嘴里灌,这一路疾奔又累又渴是个原因,但更多的其实是想浇灭身体里那团莫名跳跃的火焰,以及由此引起的口干舌燥之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神圣的仪式,两个本来不同的人,身心都完全融合,似乎就此成为一体。
龙澈然几乎想上前把他揪起来狠狠痛揍一番,“怎么?又不说话了?是啊……现在想起来,你说话的时候很讨厌,不说话的时候,却更讨厌!”
或许别人不懂,但龙澈然却分明知道,自己脑中当时蹦出了怎样的画面,比真实所见更加冶艳,更加诱人,只因那位于下方婉转承欢的被他想象成了另一个人。
下意识将徘徊在唇畔许久的称呼轻唤出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方式,此刻响在心间,却又像有哪里不太一样,更深更沉,更痴更迷。
另一个,堪称绝色,世所无双的男子。
原来,根本不是风湘陵命大,更绝非侥幸,甚至,那三次,无论哪一次都有可能夺去他的性命,只是,因为那什么千日黄泉,他才能活下来,还能静静地在这里,任由自己发泄怒火,却不肯说出一个字来向他解释。
讨厌……是么?
“管账的……”
仿佛,那美到不可方物的人,此刻就躺在自己身侧一般。
可是徒劳无功,那些绮丽的画面犹自徘徊脑海,不仅没有淡去的迹象,反而随着周围越来越窒闷的温度更加生出一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