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绿枝:“我没必要说什么嘲讽的话,你现在的处境还需要我说这些吗。”
李皇后闭目不语。
江绿枝继续说道:“您无非是在等着淮阳侯和贤王回来,可淮阳侯他回不来了。”
李皇后听闻此话忽地睁开眼睛看向江绿枝:“淮阳侯他怎么了?”
江绿枝严肃地说:“死了。”
“你胡说!”
“皇后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我有必要骗你吗。淮阳侯抗旨拒不交出虎符,公然大放厥词,藐视君上,当场造反,被兵士诛杀在营帐之内。”
李皇后原本挺直的身板忽地一软,靠在了椅子上:“我不信!”
“您有什么不信的,在陛下决定废黜你的时候,您就该想到的。难道您一直没觉得这些年李家尘嚣之上,气焰过盛吗,你若是陛下会如何?”
李皇后忽地落泪了,这倒让江绿枝有些意外,这位李皇后可从来没有示弱过。而现在的李皇后哪里还顾得这些,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胞弟的姐姐。
李皇后用衣袖掩面哭了一阵子,江绿枝没再说什么,只是任由着她哭,直到李皇后哭够了,擦了擦眼角,重新坐直了身体。
“那我焕儿呢?”李皇后沙哑着嗓子问。
“贤王殿下锄jian有功,主动献出虎符,又是皇子,自然好得很。”江绿枝淡淡地说。
可李皇后听了却如同五雷轰顶:“什么锄jian?他把虎符交出来了?糊涂啊!糊涂!”
本来刚刚情绪激动过,听了这话一激动,胸口一闷,嗓子发甜,一口虚血吐了出来。
然后,嘴里恨恨地说着:“逆子,愚蠢!”
江绿枝又说:“贤王殿下深明大义,没有阻拦众人的锄jian行动,事后找人把那群杀害淮阳侯的人全都杀了。至于他交出虎符,也理所应当,毕竟如果他拒不交出的话,就只有造反一条路可走了。”
李皇后说道:“造反又怎样,现在呢,他与储位再也无缘了。”
“呵呵,皇后娘娘你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如今的贤王已经没有任何争储的资本,您在这里就好生度日吧,就算日后陛下垂怜,您或可以贤王生母的身份去个寺院,吃斋念佛赎罪。”江绿枝说。
李皇后听了这话,心忽然就灰败下去,瞬间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甚至就连刚刚的凌人气势都没有了。
顷刻间再看去,竟然发现她失神的目光下是一张憔悴非常的面孔,双鬓也不知从何时多了许多白发。
她没有眼泪没有哭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而是扶着桌子,慢慢地低下头,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
江绿枝就在旁边观察着她,就在这一情景下,李皇后这个手下冤魂无数的人,也有了无尽的哀戚和悲凉。
但那又如何,那些在宫斗倾轧中无故丧命的人呢,她们曾经的绝望一点也不少吧。
江绿枝觉得有些事该结束了,又说道:“皇后娘娘,您一生荣宠至极,却是踩着别人的白骨上位的,您繁花裂锦的荣耀里不是盛开的玫瑰,而是血染的红衣。余生您要备受唾弃地活着,想来这种无休无止的折磨也不比死更好受。”
李皇后呆呆地坐在那里,良久,发出沉重苍老的声音:“我不会苟活于世,连累我儿的,我要见陛下。”
“陛下说了,不想见您。您别忘记了,这里也是已故苏皇后离世之处。就在你坐着的地方,想必苏皇后曾经也坐在那里。您此刻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吗?我相信你比她更绝望。苏皇后再柔弱,凭死还给儿子谋了一个光明的前程。而你呢,你现在等同于身陷囹圄,贤王殿下现在唯一的倚仗是陛下,不是您了。您活着是给自己的儿子为难。”江绿枝祭出杀手锏。
空气中一阵沉默,良久,李皇后呵呵地笑了,笑得讽刺,笑得Yin冷,笑得江绿枝莫名其妙甚至还有点惊悚。
“谁说我没有牌可打了。苏婉然能给自己儿子打算的,我也能。你去告诉陛下,让他来见我,就问他想不想让我李家和他的协议大白于天下。说我没有牌,不可能。苏皇后啊,我一生再不如你,也想最后和你一斗。”李皇后说道。
这让江绿枝万万没想到,李皇后的这番话里显然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她也明白了,就是这个协议让陛下十多年来一直受制于李家。
这可是原书中没有披露的细节。江绿枝愕然的同时,站了起来:“我会把话带到的。”
说完就要走了。岂料身后李皇后又说了一句:“江绿枝呀,哀家将行而去,你也别太得意。想来不久,我们也会再相遇的,我在奈何桥等你。”
江绿枝回头:“不必了。我与娘娘就此别过了,您去了,我就安全了。”
“啊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怎么可能安全,路且长着,哀家祝你步步惊心!”
江绿枝不再作答,径直走出了离尘宫。在走出冷宫大门的那一刻,江绿枝心中一阵恶寒,她觉得宫斗无比恶心无比丑陋,是这世间最可耻的事。
而究竟为什么,自己和这宫墙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