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需要出去一下”我打断黑丝。姜虹的面色惨白,她撑着桌子用力将自己扶起。昏暗的会议室却无法让人看出。“你就这么不乐意听我讲话?很有想法的话我很欢迎你和大家分享,作为下属怎么一点职业修养都没有。”黑丝很不耐烦,她的黑框眼镜反射着着投影仪的冷光直冲姜虹。
“速去速回吧。”坐在我右手旁的执行经理说到,黑丝努了努嘴。
想必刚刚在椅子上辗转反侧的忍耐都被她看在眼里,而我左手旁的直系上司依旧不发一言,我只是个打工的,工作完成其他的与她都无关,况且她没必要因为我和同级的黑丝产生隔膜,我们没有任何可比性。
“她一下午跑了多少次厕所了?”“那么难受就回家呀死撑着给老板看呀。”“哈哈那不是要扣工资的,好得在公司上厕所不花水费呀。”哗哗的流水声,盖不住洗手间外的聒噪,她们是黑丝的枪子,不用主子发话,自动上膛指哪打哪。
没脑子的猪猡。我搓着手,面无表情,此时我有多冷静我就有多想弄死周柏树。气力发泄在我的指尖,掌心被我一下下的搓红,你他娘的敢给老子吃泻药,有种。
我和老板告了假,她那埋在文件中的头颅连抬都没抬,嘴上叮嘱我明天加班。穿过办公区域,时不时有几声故意的嘲笑和看戏的眼神尾随着我的步伐,我没空搭理这群蝼蚁,此刻的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周柏树以后看到我就屁眼痛。
在医院独自一人挂水吃药,我掐着日常回家的时间点,涂抹了些腮红使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转身进了厨房。
周柏树从学校出来后本来不想立刻回家,但他一直没有收到姜虹的电话,心虚迫使他想要知道姜虹此时的状况,毕竟半盒泻药不是闹着玩的,姜虹不会脱水昏厥了吧。想到这,周柏树连忙小跑回去。
鼻梁上的眼镜因为细汗有些下滑,周柏树在门口平息一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我饿了先吃了。”推门便看到坐在餐桌前大口咀嚼的姜虹。
面前的两菜一汤被她横扫了一半多,“我今天不舒服,你多吃些吧”看着毫无变化的姜虹,周柏树的心从嗓子眼坠回原位,随即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
不对呀评论不是说功效很强可以拉断腿的那种吗,她怎么还是好好的,差评。周柏树丈二摸不清头脑。姜虹面色如常,腹泻到发虚终于得到了食物的满足,她满意的砸吧着嘴唇,望着走入浴室的周柏树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每周的两场“写作素材”依旧继续,起初在放完泻药的那几天周柏树还战战兢兢,看我一如往常,他渐渐放松了警惕,而我如夜间匍匐的猫头鹰在黑暗中等待出击。
12月31日,是周柏树所在的授课高中艺术节的举办日期。白天学生们献上自己的Jing彩演出,下午各班级欢聚一堂,校长则挨个为大家带去新年糖果。晚上老师们会在一起聚餐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周柏树虽然教学7年,但34岁的他在教师梯队中依然算是一个新人,既要负责照顾新来的年轻老师又要顾及年长的师资干部。由于聚餐的地方往往都在学校附近,所以每年聚餐后的义务送行都是周柏树担当。今年也不例外。
将近午夜,最后送走喝的醉醺醺的高三教导主任,剩下的人都各自回家,只有高二英语组的许裴老师留在原地,她在等着周柏树。周柏树喝的微醺,正是最舒服的时候,脸颊红润呵出的雾气在暖橘色的路灯下令他的面庞略带柔光。
许裴半年前刚从隔壁城市调到了周柏树所在的高中,28岁的她有着姣好的面容,知书达理,留着一头微卷的棕长发深受同学们的喜爱。学校里的老师经常有意无意的撮合他俩,但每每周柏树都以自己不是单身的缘由推辞了。周柏树不喜欢社内恋情。
比起恋爱这个女人更适合结婚,这是周柏树对许裴的第一印象。而在许裴的眼中周柏树英俊温柔是自己对于未来伴侣的不二人选。招手拦下刚送完客人的出租,未等许裴张口,周柏树整理好许裴的羊绒围巾将她塞上了车,“许老师到家了在群里说一声呀,注意安全。”
许裴很想和周柏树深入交流一下,她想知道周柏树的爱好和习惯,但那个男人私下里总是故意躲避,她很委屈,从小到大她都是家里的宝贝哪怕上了社会也会因为容貌性格多受到他人的照顾,怎么偏偏在周柏树这就碰了壁呢,许裴留连不舍的望向消失在马路街头的格纹大衣。
周柏树是情感的猎手又是痛苦性欲的奴隶,以往的女友虽不及许裴漂亮但她们灵魂有趣。而许裴婉娩诺诺小家碧玉,她是只养在金色牢笼里的雀鸟。周柏树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个莫名奇妙同居的前学生,自己还被她拿道具开过屁股,他就不想考虑这些男男女女的错杂关系,他头大。
想着想着周柏树走入了黑色的胡同里,“啪踏啪踏”,本来就人迹罕至的近道小路这个点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人了呀,周柏树心想,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发现周柏树的心思也跟了上去,周柏树听出来了身后不只一个人而是两个!喝得微醺的神经立马清醒,他疯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