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到再也无法破壳,直到养分耗尽。安静,安静地死去。”
“缄默的幼虫被扼杀在茧中,哪怕至死看不见天空一眼,它或许也觉得自己拥有的是幸福。”
被困在茧中的人,连何为正确的死亡、幸福的死亡也不配知晓。
恐惧改变与疼痛的人,只配躲在茧中,直到茧将他扼杀。
恐惧思想变革的忍者,只配被没人性的规则束缚一辈子,直到死在自己信奉的守则上。
是自欺欺人地度过一生,还是宁死也要挣开蝶翼上一层层枷锁,照耀在天空与暖阳的怀抱下?
津岛修治照例没有给出他的答案,他干干脆脆地收了尾,将问题抛给读者。
大蛇丸觉得这个人可恶。
他总是这样,看似平平无奇地写一个故事,实则将人置于思想的洪流中冲刷。
激烈的水流从天际涌下,劈头盖脑砸下来,砸的人口鼻中皆是水汽。睁眼是白茫茫一片,闭眼黑黝黝一汪,逼迫你思考,逼迫你打碎过往一切既定的认知。
你在水流中挣扎的时候,他就在岸上看着,双手拢在袖子里,神态平静自然,似乎无论你做出与他相同还是想法的判断,都与他无关。
怎么可能不按他的思路去想?抗拒津岛修治是比在瀑布下逆流而行困难千百倍的事情。
他明明可以强迫人做出选择!没有谁会抗拒他。
太宰治就不,他就要你“自己想通”,就要人经历打破认知、否定过往的痛苦过程。
大蛇丸理智上明白这其实是一种难得的善意,人不能将思想寄托于别人。但情感上他非常谴责,因为太宰治真的是很恶劣一人。
他好喜欢这种逼娼为良的戏码。
大蛇丸合拢《茧》,转身环视自己的实验室。
他最近在为四代目火影的选拔做准备,能上任自然好,上任不了他八成得叛逃出木叶。
一是因为被小辈上位确实没脸,二是因为他的实验基本没有一个见得了人的,一查一个准。
心软的三代目卸任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指不定要烧到他这里,此时不跑何时跑,趁早跑路趁早逍遥。
所以大蛇丸最近一直在搬家,把自己的家产搬到被他暗中掌控的田之国去。
“如果《茧》即将发表,我倒是不用急着走。”大蛇丸翻阅自己的实验记录,在纸上勾勾画画。
永远不要小看一位大文豪,越是优秀的作家越热爱双关句。
大蛇丸初读《茧》,认为这是一篇写给所有忍者看的故事:但凡是忍者,大约都困在规则的桎梏中。
但读着读着,大蛇丸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走进了误区。
他只看到被规则桎梏的人,却忽视了一个既明显又隐晦的问题——谁是规则的制定者?谁是规则的拥护者?
他们不是“幼虫”,他们是“茧”。
单看这一点与书名的示意,这本书竟更像是专门为他们而写的。
在木叶,最大的规则拥簇者,是志村团藏。
很巧,他刚刚下令封杀津岛修治,立刻对方就写了一本为他创作的故事。
争锋相对?
还是……死亡预告?
“不急着走。”大蛇丸低笑一声,“起码让我看一场好戏。”
木叶的天,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蛇丸:恰瓜.jpg
第136章 上线的第一百三十六天
多年后再次回想那一天,津生泗发觉那是个平凡的下午。
一切都没有预兆,如同冲破瓶口木塞的激流,看似堵死的石壁上裂痕累累,有人轻轻一推,水来如山倒。
那天,津生泗带着一身伤回到【根】的据点,他将封印目标人头的卷轴交给上位忍者,在对方冷漠的目光中转身离去,回到宿舍独自包扎。
没有问候,没有关切,武器不该有疼痛的自觉,每一次受伤都是在刀身刻下裂痕,剑刃碎裂的时候便是失去使用价值的那天。
“好痛……”半大少年痛呼一声,他嘶了两声,声音压低到最小。
津生泗今年12岁,他从五岁被【根】选中,至今已有七年。
一条条规则被刻进脊髓,第一条:不要哭,不要说痛。
哭泣和叫喊除了浪费体力外再无别用,哭的最大声的、痛的最狠的,都在训练中被教官拖走,再也没有回来。
津生泗理解了这条规则,所以他活了下来。
痛得骨头如被着火的蚂蚁啃咬的时候,他咬住木质的刀鞘,牙齿咯咯打颤。最好的朋友被他亲手杀死的时候,他挠破脖颈上的血管,血痕累累。
不要哭,不要出声,保持缄默才能活的长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明天?下一个任务?”津生泗仰躺着狭窄的床上,默默数天花板上的裂痕。
【根】的宿舍很老很旧,裂痕千奇百怪,充斥着下一秒就要砸人一脸的不靠谱,同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