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言听到这句话才有了些反应,转过身坐起来:“我说我怎么也好久没见着他。瞧你孤家寡人的还怪可怜。”
宋泽然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刀。
“呃那个,要我陪你出去浪也行。”
陆锦言感受到危险,忙转移话题:“我有啥好处?”
宋泽然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住想揍人的冲动:“……中午天仙楼,我请客。”
陆锦言双眼放亮:“哎好好好,你说的哈。等我我马上起床!”
宋泽然转身走到外间等他,满腹抱怨。
这陆锦言就是个事Jing儿加馋Jing,像夏意从来就不会这么磨蹭。
“……”
啊好烦,为什么又想到夏意了啊!
宋泽然的脑子一团糊,总也理不清,和陆锦言看完一场早戏又坐到天仙楼包间的时候脸还是黑着的。
陆锦言也不理他,拿起菜单勾画一通就开开心心等着饭菜上桌。
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落在宋泽然眼里又处处是错:如果是夏意的话,肯定会点他爱吃的菜,肯定会问他有什么烦心事!
偏正当他郁卒的时候,一个十分不想遇到的人送上门来。
“哟,看来我没认错。这不是丞相府的宋大公子吗?”
宋泽然几乎是瞬间就认出这Yin阳怪气声音的主人,正是一个月前被他揍趴下的周进。
周进仍是带着一群家丁,也不客气,踹了半掩着的门就大摇大摆地进来。
周进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吏部侍郎,但他有个堂姐在宫里做妃子,还挺受宠,连带着他也嚣张跋扈起来。平时都没人敢管他,也就宋泽然这小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老早就想找宋泽然算账了,结果这人竟然窝在家一个月,今天真是运气好,让他碰上,总算能好好收拾他一顿。
周进往旁边一瞧,笑得更猥琐了:“陆公子也在呢。哎,那我怎么没瞧见渝西王世子啊?这夏意以往不都是跟在宋大公子身边马首是瞻吗?怎么?媳妇跑了啊哈哈哈哈!”
宋泽然猛地起身,桌子一拍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
周进却是不恼,反而悠哉得很:“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可是打听到了,这意世子突然在非年关时离京一月,怕不是就在躲你吧?”
他挑衅地看向宋泽然,打定主意要用这事来恶心他,谁让这小子当初坏了他抢人。
“砰!”
结结实实的一拳揍到了周进左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脸又挨了一拳,然后一个窝心脚就被踹在了地上。
“我草你大爷!你们都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周进像个疯子一样吼着,两颊被打的高高肿起,鼻血流了一脖子。
周围的家丁一拥而上,势要围殴宋泽然。
陆锦言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吱声,趁着包间内乱成一团赶忙偷跑出去,到楼下叫掌柜的喊人来帮忙。
宋泽然以一敌多,这次群攻他的人比上次那些杂鱼身手厉害的多,虽然放在平时他也没太大问题,但偏偏他现在在气头上,心乱了,出招都没了章法,竟也占不了上风。
等到酒楼的安保护院把他和对方拉开时,他身上已经有好几处挂彩。
陆锦言高声威胁跟连珠炮似的:“周进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哈我府上的人已经赶来了你要再动手我跟你讲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情形对自己不利,周进是个欺少怕多的,放了句狠话骂骂咧咧地就灰溜溜地走了。这下谁也没心思吃午饭,陆锦言拍拍宋泽然的肩膀,象征性地安抚几句也离开了。
一场闹剧后,就剩宋泽然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相府。
他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在周围人眼里,夏意到底待他到了何种地步呢?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夏意受不了了才躲着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他主动把夏意推开的……
当局者迷。这边还没想清楚,等他回到家里时,果不其然迎来的又是贺涵的一阵暴怒斥责。
但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只是麻木地盯着亲娘一张一合的嘴,呆呆地看着。
训了半天,贺涵见他竟然没反应,也有些诧异,训斥的声音逐渐消停,眼中的怒火替换成可怜与悲悯。
宋泽然被赶回屋里。他掏出伤药,习惯性地回头望向房门。
那里本应该站着一个人,一个会在这时一边温声和气听他讲述遭遇一边给他细致涂药的人。
宋泽然竭力想把“夏意”这个符号从自己的生活里剔除出去。
但渐渐地,他发现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困难。
秋季月圆夜,桌上再见不到那一盘剥好的蟹黄;冬日雪初霁,窗前再闻不着那一折幽香的腊梅;清晨练剑的身影只剩下一个,泛舟湖上的酒杯独摆了一樽……
凡此种种,生活一如既往,唯独少了那个人。
宋泽然觉得自己这一年来应该是变沉稳了,比如此刻他听着外面树上那烦躁的蝉声竟也不会生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