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检验要三天以后才能出结果。
我以为高考完那场车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老天爷的逻辑从来不受逻辑所限。
没有悲伤!我真的是冷冷一笑,无限苍凉!除了那场车祸,我似乎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医生那几句平静的没有语调的话,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我嘲笑自己曾有那么多次轻易的想着死亡和解脱,但真的要做准备的时候,我他妈竟然是抗拒的!
我仿佛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开始计划不多的时日要怎么过!丫丫依然是十指紧扣的握住了我的手,笃定的大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我说:“什么都别想,肯定没事的!”
我没去图书馆,拿出了因为时间不足还没有完成的“梦女孩”的十字绣,平静的开始我的一针一线。
妈妈打电话来问我复查结果。我用比医生还平稳的口气告诉妈妈:“医生说要检查是良性还是恶性,三天后出结果!”
我已经不在乎妈妈是不是会在乎我,心疼我了。如果这就要到终点了,都不重要了,开始倒数的时光,我只希望做夏暖暖最喜欢的事:去海边看海,在海边漫步踏浪捡贝壳,晒的时候,躺在沙滩椅上看看书,写写小说,不知道我剩下的时光是否可以写完一部小说,但是不重要了,也不着急!我一天都不会去医院的,太多时候都是自己在一个人坚强,太多了,一点坚强的力量都没有了,接受是我唯一的出路!
电话那头的妈妈半晌没说话,我挂断了。
丫丫看着我不敢说话,告诉了徐想。
徐想强拉着我去了Cao场,尽量笨拙的,结结巴巴的帮我分析着:“暖暖,我邻居爷爷是中医,我大概懂一点!你、你相信我,你肯定不是什么癌症,女孩子一要保暖,二、二要开心,你在、在那个破、破门跟前坐了两年,就是一直是右侧吹风,你是右侧囊肿,而且,你、你太多伤心事了,哪有小女、女孩那么委屈的,这一定是寒气淤积,心情郁结引起的,你才多大,不可能严重到恶性的!”
我看着徐想认真的笨拙,笑了。我开始开口说话,我告诉徐想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幻想着所有美好,说着说着哭了,徐想紧紧的抱住我,用自己的全身力量给我支撑,我总算泪如泉涌哭出来了。
妈妈第二天来了,我们谁都没有提起复查的事,只是吃吃逛逛,聊着妹妹的趣事。
去医院取结果的时候,妈妈一路都让我别紧张,不会有事的。自己却不断地走神,下车忘了付钱,付了钱忘了让人找钱,我说:“妈!”妈妈没听我说什么,嘴上一直嘟囔:“暖暖,没事啊,没事,妈在!”
结果是:良性!
妈妈拿着结果单去找医生,问医生会不会向恶性转化?
医生说:“不会的,良性就是良性,恶性一开始就是恶性,不会恶化的!”
医生说,我年纪小,囊肿也不大,建议保守治疗,大学毕业早点结婚要孩子,到时候剖腹产顺带做囊肿的剥离手术!如果囊肿生长过快,超过了5.0,就建议手术!
我从卫生间回来后,妈妈没在原地。打电话是占线,四处张望的时候,看到妈妈从一个安全出口标志的门上进去了,我以为妈妈在找卫生间,很明显走错了。我跑过去的时候,听到妈妈的哭声:“我已经决定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把暖暖留在身边,你不知道,我家里当时满满的都是暖暖的东西,突然间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暖暖被抱上那辆红色小轿车走的时候,我一声没哭,你知道吗?我一声没哭。我怎么可能不痛啊……你不知道,人疼在心尖儿的时候哭不出来的……就是我欠她太多了,太多了……”
我的心被扎到了,没再听下去。我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抱头痛哭,把这些年所有残缺的疼痛都哭出来了。父母不明白,孩子对他们的爱才是最纯粹的,可能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他们,我只是太渴望一个道歉,太渴望知道他们是爱我的,当我知道,其实妈妈的痛也同样折磨了她很多年的时候,我释怀了,真正的和那个孤单脆弱的自己和解了……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说的决定就是辞职了。妈妈决定带着妹妹来B市,在我学校跟前租房,专职照顾我们。
我伏在妈妈腿上问妈妈:“妈妈,你工作了二十年,说辞就辞了,会不会后悔?”
妈妈笑了,笑的很舒心:“后悔啊!后悔没有早点辞职!”
破茧的大学生活
大一的第一学期,大家都在积极参加各种学生会和社团,丫丫就是这样过的。她过着普通大学生的日常生活,青春阳光!
我因为生病的缘故,失去了这些积极的兴趣。好像除了正常上课和泡图书馆,没有什么新鲜的活动!
我会怀念起晴晴和晴朗,还有我曾经的战友们,但我很少会去主动联系他们,也没有发说说分享心情的习惯,他们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是会找到以前的感觉,但他们都说我变了,变的有些陌生,我呵呵笑着不承认不否认。我没有跟他们说起过我的身体,隔着距离也分享不出来我的情绪。
我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