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昱没再等我,没再联系我,甚至开始刻意避开我。我每天都在假装无所谓,假装一心只读圣贤书。
很多时候我都在挣扎,差一点去求晁昱原谅,去告诉他,我有多失落,多难过。可是我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我怎样都是不安的,不如给他平静,不要再去打乱他好不容易调整的状态,这个涩果让我一个人吞下就好。我在新班级越来越独来独往,甚至我连以前的好朋友都开始躲避,我拒绝和任何人说起晁昱。可是我没舍得摘了戒指,抗不下去的时候,我就转着戒指再忍一忍。
徐想偶尔会过来找我讨论数学题,我顺便会把我不懂的物理题拿出来问问他。徐想肯定是知道我和晁昱的,但是他从来不会问起,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学习,连客套和嘘寒都没有,这是我能接受的最舒适的交流。
我盼着期中测试的到来,也盼着不到来。我想早点结束这种在同一屋檐下的低气压,又想晚一点结束可以随时偷偷看到他的时光。我不知道他回到重点班后,我们之间是否就此平行而过,心一点点的撕裂、下沉。
每一天都单调往复的渡过着,我没了信念,没了期待,没了规划。大概灵魂开了小差就是这样的。
身边的同学都在热烈的讨论着玛雅预言:2012.12.21黑夜降临后,黎明将不会到来。
我在日记里写下:如果末日是真的,这会是我最好的解脱!
出成绩的那天,大家都在恭喜晁昱重回冠军宝座,我也听到有同学说,晁昱不谈恋爱后,实力又回来了。徐想过来拿走我的日记本,我想要反抗,徐想说:“放心,我不看!”
然后,徐想翻开中间一页写下:你曾说你的座右铭是“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就是你,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长期的孤独,会让心结冰,日子越久,冰越厚越硬,剑穿来,也可能只是在冰上划出一个点。但是一根小火柴靠近,也会突然融化一片。
我偷偷擦去眼眶里的泪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我当然是一塌糊涂的成绩。在新班级,我并不出众,可能引起大家关注和讨论的话题,只有早恋并且是晁昱的女朋友吧。加上我的冷漠不讨喜,没有人会注意我的成绩,也没有人关心我的落寞。陈老师找所有成绩明显下滑的同学谈了话,主要关心他们的适应情况,但是没有单独约过我。晚自习的时候,他站在我旁边没说话,自己翻出我压在书底下的试卷,拿出我的数学试卷,看了很长时间,然后放下,用手指了几处我做错的地方,没有说话离开了。
我至今都很感恩陈老师,因为他是我见过最会当老师的人,讲课难易清晰,详略得当,过渡自然,最主要的是,他懂得每一位学生的性格。他指出的那些错误,都是我根本不可能不会的点,因为更难的我反而都做对了,基础点却频频出错。他知道我自尊心强,他也看得出我在新环境的所有不适应,亦或者他甚至知道我早恋,可是他从未对我多言。但是,他会在上课的时候,格外关注我的状态,经常鼓励我回答问题,也会经常站在我旁边看我课堂练习题的完成情况。
我心里,把话不多的徐想和陈老师都当做好朋友。至少,有他们的鼓励,我还不算太孤单。
成绩出来的时候,晁昱原来的班主任老白腆着大肚子,眉开眼笑的过来我们班喊他出去。
那天放学,晁昱叫住了我。我知道,他肯定要说他要去1班了。我用光了演技,当他是普通同学之间普通的道别。我先开口了,用最开心的笑容:“恭喜你啊,挺厉害的!”
晁昱有点不知所措,过了几秒才问我:“我走了你会好一点吗?”
我在关键时候,脑袋一向很灵光,嘴巴从来不磕巴,我像回答“作业写完了没”一样平常的回答晁昱:“跟我没关系,是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位置。”
我口是心非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
晁昱舒了一口长长的气,没说话。
为了缓解尴尬,我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搬回去?”
晁昱说:“你着急的话就今天下午吧!”
我还是笑着说:“又不是我的事,我急什么啊!不过还是恭喜你,继续加油!”
我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事实上,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以为他好我就不会疼。可是这样就仓促结局,多年后,他还会不会记得送我回家,陪我长大的时光?他的回忆里,我是他说的爱笑的可爱姑娘还是捉摸不透的神经病呢?
到底还是深秋了,风已经在刺骨寒凉,我一路握着戴戒指的手指,一路眼泪肆意横流。风吹着眼泪滑落的痕迹,生疼,我缩着身子没有仰望天空,没有祈求,我放不下你的温柔,放不下自行车载满的甜蜜,放不下唱满我少女时光的情歌,放不下你给的过去,放不下你说的我们的未来。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爱,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晴晴说:“放不下就记得吧,记得又不犯罪!”
我开始周而复始的单一学习生活,不知道效率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