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举一动总是让他充满欣喜与爱怜,看她此刻像个孩子一般纵情纯真,他恨不得为她肝脑涂地,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她明明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只恨自己现下不能供养。
两人继续登山,及至半峰,池鹿鸣体力不支,见山顶尚远,极感疲倦,索性坐地耍赖。丘原摒住笑,再三劝解,池鹿鸣恃宠生骄,不愿起来。丘原无奈,别起长衫,与池鹿鸣席地对坐。
池鹿鸣笑道:“夫子,可是要训小女子也?”
丘原故作正经道:“非也。”池鹿鸣不解其意,疑惑地望着他,不知他要用何招数。丘原忽然捉住她的脚,池鹿鸣满脸羞愧,忍不住呵道:“不可!”
丘原抬头正色道:“若不拍打,只怕你明日下不了地。”他满脸正气,并无纤绻旖旎之意。池鹿鸣定了定心,倒是她想歪了,看低了他。
丘原用手巾隔着,再拍打小腿至脚踝处。他满脸虔诚,一丝不苟,仿佛是个合格的医士。池鹿鸣收敛了羞愧,默默端详他,她有许久未受到过爱护了。或许,命运曲折就是为了让她遇见他。如此想来,再苦再痛,亦有所值,即使是这片刻的温情与爱怜。
丘原将她两腿逐一拍打放松后,又扶她起来,为她拂去尘土。池鹿鸣略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嬉闹,彼此继续朝前攀登。虽未言笑,却于一举一动、一眸一望中,皆是甜蜜与默契。
近山顶处,有一相士朝他二人招揽生意。二人无意于此,并不打算停留。相士道:“郎君好面相,是为栋梁之才。”丘原与池鹿鸣相视而笑,放慢了脚步。相士又道:“郎君娶得好妻,土生金旺。”池鹿鸣厌倦这些江湖术话,径直前去,丘原谢过他,亦追去。
丘原追上池鹿鸣一看,她面色颇为不豫,丘原逗笑她道:“这位小娘子,不是属土,怕是属火?”
池鹿鸣哑然失笑,顿了顿,道:“我还真是属火。”
丘原大喜道:“火炼真金,正是绝配!”
池鹿鸣见他一团喜气,也笑出声道:“这天下事,到了你嘴里,总能圆上一个说法。”
丘原装作委屈沮丧道:“小娘子是笑话我如那相士一样随风摇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池鹿鸣笑过,如胶似漆的两人,彼此心心相印,再是无聊的话题也能品出别样的滋味。